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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安德[第5页/共6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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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,这金子可不是宝贝,但是大灾啊。”

“先生稍等半晌,我去请他本家开门。”阿顺三两步跑到大门边。大门是红色的巨石雕砌,有别于汉家的龙凤狮虎,雕画的图样倒是些巫蛊神怪。

那郎中间内一惊,不由打量着这毛头娃娃。这桂西一隅汉僚混居,汉话中带僚音僚调本是平常,可这娃娃却说的一口流利汉话,甚而听那口音,是桂北柳州府或是桂林府的官话。

开门的是一个五尺来高的男人,套着玄色的小褂,皮肤乌黑发亮,结着壮硕的肌肉。他约莫十八九岁年纪,目光如鹞、脸孔周遭,轮廊清楚而刚毅,头发剃得短短的。好一条铁骨铮铮的男人。

“好!张先生不愧是当世智者,我干此一碗,以谢先生!”说罢,将碗中酒一饮而尽。

翻过一道岭,复行数百步,山坳间便暴露了村的模样。山势低平处便是村前,村口一道宽溪环绕,独一木桥一座高出两端。遥悠远眺虽山影幢幢延绵不竭,山间平坦处却平铺良田千亩。春末夏初的时节,广漠的农田上密麻地植满了黄绿色的稻子,稻粒纤长饱满。

“死了。”阿顺倒是没有讳饰。

智先仿佛看破了张郎中的设法,他开朗地笑了笑,指着桌上的菜,“先生可知,这满桌的菜肴,用的都是交趾国的盐。”

木桥过处矗着两棵参天古榕,树干竟稀有丈粗,乌油油发着黑。树冠如华盖覆盖一片绿荫,垂落下无数的藤条和叶腋。僚族女人好着黑衫,蹲在榕树下借着细流浣洗衣衫,她们把长发盘卷成高高的发髻,似一朵稠密的乌云。女人们边做动手头的活计边唱着歌,见到陌生的郎中也不怵,只是一边私语,一边迸出一阵阵开朗的笑。

那娃娃赤脚走在屋间的土路上,行动之姿倒不像村间的小儿那般随便,乃至很有浩然超脱之态。

“敢问韦老爷饮食有非常否。”张郎中在韦老爷的几个穴位上按压了一会,让他稍平难过。

张郎中步入房中,只见那韦老爷躺在病床上嗟叹,大热的天,身上却盖着数层厚被。其面色惨白,眼眶深陷,湿汗淋淋,气喘吁吁,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。

第一章

“再有一刻钟就熬好了咧。”厨娘答复他。

“这黄老爷看起来倒是这方吃得开的人物了。那这赵、岑两家?”张郎中问。

“这占城的稻子,米粒长且饱满,耐旱耐暑,一年可栽3季,产量颇丰。”

阿顺摊开手,那是一本薄薄的《史记》,册页卷着,仿佛将近掉散了。

“略有耳闻。”

郎中晃闲逛悠地走过桥,他本觉得这安德村也就数十来户人家罢了,现在一眼望来,怕是这巨大的村落住着百来户人吧。

僚家的桌椅都是低矮的。竹子编成的椅子,大圆木板拼就的桌子,就如许扣在地上。墙边垒砌着一道柜子,柜子上零散摆着瓷器和卷轴,卷轴看似画像,或是书法。

“先生莫不是对这稻米有兴趣?”智先问。

“懂倒是懂,但是就不太明白为甚么。”阿顺抬着他的头,盯着张郎中乌黑的长胡子。

“这倒不知。”张郎**手相问。

“敢问小少年,那边学得汉话?”郎中一边赶着路,一边问身前的娃娃。

阿顺朝着宅内喊了些僚语,不久,大门翻开了。

“先生好酒量!”智先干下本身的酒碗,又给各自倒满了。“老父在我十五岁时将我送惠邻近的市镇里学买卖,这汉话、僚话、苗话都要学些。”他举起酒碗,豪放地一饮而尽,滴落在唇边和胸膛上的酒液,显得他细弱的身躯更加狰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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