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问罪（二）[第1页/共2页]

“改？”皇后瞥了眼那燎了片黑的吉服，想着如许的东西还能穿么？不如把旧年的吉服拿出来姑息姑息，因而冷冷道：“还能如何改，若改不出来，谁来担责？”

芸儿摆摆手，“那番话可太要紧了，没有那番话，皇后娘娘便会嫌吉服倒霉，不管我们如何改她也不会对劲，那番话说出来，反而不必大改，娘娘就冲着‘浴火重生’四字，也需求穿这身吉服。”

座上的皇后已没了耐烦，茶盏往花梨木几上一顿，“够了够了，听得本宫耳朵都起茧子了，最好那人现在站出来，或你们谁指证出来，不然便叫司礼监带下去审！”

林姑姑方才吓惨了，不敢顶着大怒直言，见苏禾率先说话皇后也没把她如何，便也站出来，向皇后道：“娘娘，吉服出了不对，是奴婢羁系不力，奴婢求娘娘给些光阴让奴婢们将衣裳修补好，以后奴婢志愿领罚。”

“好了，退下吧。”

苏禾心觉不难改，便又向皇后道：“娘娘您是遨游九天的凤，凤凰可浴火重生，娘娘的吉服受娘娘的福泽，被火燎了下天然也可改好，浴火重生，是大吉之兆啊娘娘！”

这话不是说给在场奴婢听的，是说给她以为此事的幕后教唆。

赵毓贞凑到秀吉耳边，悄声道：“她今儿可出了大风头了，”见秀吉低着头不作答，她捅了捅她的手臂，“你怎的不说话？”

底下又鸦雀无声了。

坤宁宫内，一向绷着脸的皇后也笑了，她冲苏禾点头，“你这小嘴挺甜，叫甚么名字？”

“奴婢有些肤见，说出来还望皇后娘娘恕罪。有人破坏娘娘的吉服当然要查，可娘娘您的寿宴期近，赶制吉服是当务之急，针工局里最好的绣娘都在这儿，这两个半月抓紧赶工娘娘的吉服，没人比她们更晓得如何改进了，若被送去司礼监用刑，娘娘您的吉服只能用二等绣娘来绣，天然绣得不如这个，恳请娘娘给奴婢们些光阴，把吉服修补好了，将功折罪。”

“好生实在”地鞠问，便是甚么大刑都用上，宁肯错杀不成放过，而司礼监的掌印寺人沈莲英兼任东厂提督，东厂的酷刑便朝廷铮铮铁骨的男儿都受不起，给宫里人来一遍，她们爹娘都能供出来。

皇后扫了眼底下世人，见仍没人站出来，便轻描淡写地唤了声，“把人都带下去，好生实在地鞠问。”

苏禾应是，起家退到石阶下。

“不过吉服要改，针工局也得动手把此案调查清楚，寿宴后本宫可会向你们要人呐！”皇后一番话，再次将世人脑筋里的弦拉紧了。

赵毓贞盯着苏禾，目光幽怨，袖管里的小手紧握成拳，指甲几近嵌进肉里。她恨，恨本身没站起来发言，那些阿谀话当谁不会说呢，她要说出来比苏禾说得还好，只是她不肯说罢了，她但是七岁能诗，连她那中了进士的哥哥都自叹不如的才女，不会做这等恭维阿谀的俗事。

“回娘娘的话，奴婢苏禾，是兵部员外郎苏尧之女。”

殿中又静了，几个绣娘战战兢兢看着那火燎的斑点，都不敢说话。

而后，皇后扶着一旁紫衣寺人的手站起家，“本宫奉皇上之命，执掌凤印，率领六宫，办事向来严厉公道，便不免有些不识相的主子心生嫉恨，算计到本宫头上，算计不到便使下作手腕烧本宫的吉服，也是好笑，针工局务必将这吉服绣好，要叫那些心机肮脏的主子瞧瞧，火只能烧死凡鸟，凤凰只会浴火重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