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审问[第1页/共2页]

苏禾感受那双长靴又往她挪进了一点点，夏风吹过，带来他身上微微的清冽香气，不知是甚么香料的味道，怪好闻的。

有德受了礼遇，腿抖得更短长，闭了口再不敢出声了。

她以为沈阔站在她面前，又朝她靠近，这话天然是问他的，便要答，谁知又叫有德抢了去，“没有了，公公，针工局这几日只主子四个去长春宫送过衣裳，公公，主子们毫不敢偷娘娘的东西，若您不信，固然搜身，派人到主子住处去搜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忽闻声滴滴答答的几声。

“回公公的话，奴婢没去太长春宫，原定是奴婢与有德公公同去送吉嫔娘娘和苏美人的衣裳，可那日走到长春宫门口，有德公公让奴婢去储秀宫给苏美人送衣裳，说长春宫他一人去便是，背面奴婢送完衣裳出来，没见有德公公，便单独回针工局复命了。”

“愣着做甚么？出去，”沈阔冷冷道。

“你们两个随我来，”沈阔扫了眼有德和苏禾，又瞥了眼身边的何公公，“另一个你审。”

司礼监离针工局不远，苏禾好几次从司礼监门前过，可没有一回走得像本日这般艰巨。

光想想就脸红了，又从心底里讨厌。

“你三日前去太长春宫？”沈阔问。

细想想该当不是，苏莹戋戋一美人，在后宫脚根还没立稳，怎使唤得动司礼监的人？

思来想去想不通为的甚么，只好问：“沈公公，我们犯了甚么罪恶，您为甚么抓我们呀？”

劳动了司礼监，那还能是小事么？

问完她便悔怨了，徐掌印跟沈阔说话都低声下气的，林姑姑尚不敷格向他禀报事情，她一个小奴婢，不过同他说了两回话，就不知天高地厚了，还敢向他问话。

实在苏禾也胆颤，司礼监可不是讲礼的处所，便没罪恶，他想冤死你屈死你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儿，她想着，该不会又是苏莹要整她，借司礼监的手吧？

她紧挨着如兰、中间的有德公公又朝她挨过来，要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似的，不过有德胆量最小，身子一向颤抖。

这时，有德终究忍不住了，向沈阔喊冤：“公公，主子向来手脚洁净，连我们少监赏主子的苏绸主子都不敢收，娘娘的镯子那更是连瞧也不敢瞧呀！”

沈阔长眉微蹙，取出一方绣梅花的乌黑帕子，掖着鼻尖，“李贵，你审他，”说罢眼神表示苏禾，“你随我来。”

如兰也答道：“奴婢是昨儿同荣儿一起去，给惠妃娘娘送衣裳的。”

沈阔抬抬手，当即从门口走出去个小内监，虾腰听叮咛，沈阔压声说了几句，那小内监听完便快步走出，约莫去隔壁屋询问有德了。

沈阔撩袍在嵌云英鸡翅木四方小桌前坐了，司簿端着笔墨纸砚出去，在一旁的螺钿小桌前摆开，也坐定了。沈阔问话，他是要记供词的。

未几时便进了司礼监的门，苏禾头返来，猎奇却又不敢细看，只低着头摆布瞟，不见宫女，只要寺人走来走去，端着文房四宝的，抱一堆折子的，另有给沈阔打号召的……

沈阔不该声，几个侍从寺人瞥了眼他，都憋着笑。

“奴婢晓得，可奴婢是新来的，有德公公比奴婢品阶高，奴婢不敢不从，”声音渐低下去。

身边几个常跟着沈阔的小内监仿佛闻声甚么了不得的话，面面相觑。除了对主子，他们没见过沈办理一口气说这很多话，特别这话压根不必对个小奴婢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