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肥美的一章[第2页/共6页]
贺瑶芳见老先生还在那儿涂涂写写,对绿萼道:“你与何妈妈到内里看着,别让人出去打搅,我有功课要就教先生。”绿萼心说,我娘没来啊?一转头,何妈妈正往这里跑呢——不由有些佩服。
贺瑶芳苦笑道:“谁说不是呢?我现在是看淡了,上辈子,家里这些钱,他也没享着。我就想,与其不晓得今后便宜了谁,还不如就现在用了,换官也好,做甚么都好。他入了宦海,当然是难长进的,或许要受架空,却也是入了宦海了。家兄一朝得中,对这些事儿也不是全然陌生。”
清清嗓子,招招手:“来,看看我这画儿,画得如何样?”
张老先生也是这般想的,却又忧愁:“令尊眼下这个模样,想要考上,难!不须柳推官难堪他,只要令舅时不时登门,他便难以平心静气读书了。但是令尊的脾气,又分歧宦海。脾气又颇自大,只怕还是想着得中进士,衣锦回籍的。这一条上,谁都管不了。”
罗老安人终究笑了,捏一捏孙女儿的粉颊:“嗯,俊哥读书时你不要畴昔,等他闲下来,你们再一处玩。现在这时候,他也该得闲了,你去寻他们玩吧。”
贺瑶芳和贺成章一齐说:“最后一句不要说啦。”
张老先生正在作画,他的书画在本地很驰名,比之书画大师虽有些差异,然传播到外头,一幅也好值几个钱。只是这张老先生有些怪,并不卖书画,最多给人写个牌匾,略收几个润笔。世人多有不解。
贺瑶芳道:“先生明白人,眼下这个模样,不知先生有何教我?”
张老先生道:“你有甚么主张?”
贺瑶芳踱了畴昔,踮起脚尖来一看,画的是个宽袍大袖扛锄头的斗笠老头儿,忍不住问道:“先生这是要神隐了?”张老先生点头道:“我既未曾显,又何谈隐来?倒是令尊,可想好退路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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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老安人道:“说这个做甚么?打起精力来,清算好了行装,一过了初七便走!”
张老先生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他凝神谛听,想从贺瑶芳的言语里阐发一下,她那“上辈子”到底是个甚么模样的。
贺瑶芳等绿萼出去守门儿了,才回过甚来正一正衣衿,给张老先生施礼。
罗老安人如何能让年幼的孙子去看个不晓得得了甚么病的病人?只得破财消灾。哪料得这李章狮子大开口,道是他儿子在牢里受了罪,一身伤病,也要看病抓药,还要疏浚枢纽。张口便要五十两!
柳推官的事儿,还是那位天子动的手呢。贺瑶芳不安闲隧道:“他好事的时候,我还小,只晓得是免官入罪,为了免罪起复,花了很多银子,他们家的不敷使,又拿我家的填去。到得厥后,又被清理了一回。”本来罢官夺职也就罢了,厥后她入了宫,得了帝后的青睐,两位不免要问一问她的来源,也是合该柳家不利,天子的记性太好,又想起他们来了,一锅端了。
贺瑶芳一脸黑线:“我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您年纪大,您就放心把我当长辈。”
这要真是个四岁的孩子,包管甚么都不想、甚么都不问就开高兴去给亲爹送吃的了。贺瑶芳也是甚么都没问,倒是一刹时甚么都想明白了——李章一来,必是闹得她爹偶然读书,老太太这是让她去给老爷解闷儿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