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肥美的一章[第1页/共6页]

因而张老先生放心肠道：“小娘子么，怕是不消我说的了。只是令尊……体例不是没有，就怕他不肯承诺。”

贺瑶芳只当甚么都不懂，笑吟吟隧道：“爹，阿婆好疼你呢，怕你饿。”这位兄台一辈子都有亲娘护着，一辈子都没长大。贺瑶芳的眼睛有些冷。

张老先生正在作画，他的书画在本地很驰名，比之书画大师虽有些差异，然传播到外头，一幅也好值几个钱。只是这张老先生有些怪，并不卖书画，最多给人写个牌匾，略收几个润笔。世人多有不解。

到得初雪时，她终究忍不住唤来了贺敬文：“这里是住不下去了！不如我们一齐上京去，你去赶考，我去看看你娘舅。”

贺丽芳怒极而骂：“这算甚么娘舅？恐怕我们过得舒畅了么？”

张老先生还真就乐了，一张胖脸笑成了个弥勒样儿：“小娘子这般了然，纵惧鬼神之说，不将来源说与长辈，又何妨在长辈面前一展才调？”

张老先生写了半本《志怪录》，面前有这么一个活的，终是忍不住发问：“那柳氏，究竟是如何一回事？”

贺瑶芳道：“我也是方才想起来的，也不晓得成是不成，还请先生参详。”这话前半句是假，后半句倒是真。她早就在愁这件事情了，她爹总考不长进士，就这么把本身气死，也不是个事儿啊。

响鼓不消重槌，何况贺瑶芳晓得的远比张老先生猜想很多？踌躇了一下，贺瑶芳轻声道：“家父的考运，也只比先生多一步罢了。而后便……”

此言有理，贺瑶芳忍了一时不便。提及来，还是为了贺成章。贺敬文能与妻舅撕破脸，李章与罗老安人是长辈，这两位都不须很顾虑李章。然李章倒是贺成章的亲娘舅，离得近了，极易坏了贺成章的出息。远远地避开了，熬死了李章，统统便都好说了。

清清嗓子，招招手：“来，看看我这画儿，画得如何样？”

贺敬文没好气隧道：“我只要没人来气我就好啦！”说着，顺手将方才写坏的一张字纸团一团扔了。

贺瑶芳踱了畴昔，踮起脚尖来一看，画的是个宽袍大袖扛锄头的斗笠老头儿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先生这是要神隐了？”张老先生点头道：“我既未曾显，又何谈隐来？倒是令尊，可想好退路了？”

宋婆子听了，急要去掩贺瑶芳的耳朵。贺瑶芳仗着个头小，正在翻白眼，这等脏话，在她听来是毛毛雨，当年家道中落，柳氏带着百口上京去，住的处所也是龙蛇稠浊，骂得比这个刺耳的多得是。

罗老安人如何能让年幼的孙子去看个不晓得得了甚么病的病人？只得破财消灾。哪料得这李章狮子大开口，道是他儿子在牢里受了罪，一身伤病，也要看病抓药，还要疏浚枢纽。张口便要五十两！

贺瑶芳道：“天下后母，有好有坏，贺家不幸，摊上了一个不好的。我当时候年纪小，还道她是个好人，比及长辈亡故，她便换了色彩，”顿了一顿，“现在这宅子里的人，到得最后，就剩下我一个啦，要不是我逃得快……”

张老先生又做了甚么，贺瑶芳并不晓得，只晓得她才出了书斋的本儿，就被宋婆子找到了：“姐儿，我的好姐儿，你如何跑到这里来了？叫老安人好找。”

贺瑶芳奇道：“阿婆找我做甚？”

贺敬文沉默，他原就没个主张，听母亲一说，也是有理。但说：“是儿无能，扳连母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