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是非忠棣府（一）[第2页/共2页]

“给大娘存候了。今儿个您还真是好雅兴，一朝晨就跑这来赏雪么？”一身量苗条女子与拐角处盈盈而来，头上皆是素白银器，身着月白缎袄与白绫素裙。

每逢时疫，必伴妖言。新帝又口谕，凡传谣者，斩立决。一时候城中民气不稳，白日里，东西市鲜少人影，贩子冷落可见一斑。

“哦呵，这是何为！”一脸面浑圆妇人厉声呵叱，妇人身着金缕梅乌黑锻袄上衣，头戴赤金琉璃簪，一派繁华之像。

小厮合力搬上一副躺椅，黑锦靠背一落，妇人便在堂前阵容浩大地摆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。

茱萸见老忠难以转动，又哽咽道，“想幼时，我被那杜氏按于水缸当中，若不是你脱手救我，怕是早已命丧她手。可现在我却不能护你全面，实在于心难安……”

太师孙琦皓协同六部帮手新君，主持朝政大局。

礼部尚书李耿临朝直言前朝弊政，因言开罪新君，才不过月余，竟便被连贬三级，被罚在府中待罪。朝中一班老臣惶惑不成整天，为求自保，皆不敢多言。

昏昏欲睡的老管家被吓了一跳，拿起杆子便是一击，只打下几撮尾羽来。再击，倒把本身摔了一跤。

彩莲瞪大了眼，看着大夫人走远了，便上前将老忠扶起，帮着掸了掸粗旧衣衫，边看边点头，“蜜斯，你瞧瞧那帮下作东西，常日里管家长，管家短的，这回动手竟这么重，也不晓得轻着点！实在可爱！”

京师内，几夜北风，雪已慢道。檐流冰凌，梅枝半折，一片肃杀之景。老鸦呱呱掠过忠棣府前白绫，穿堂而入。

“啧啧，现下叫你看个门也倒霉索。老爷这几日心中沉闷的紧，你还敢放老鸦出去扰人清净，这可不是刁奴么！还不去取家法来！”夫人愠怒，手指一点，那便是要一顿丰富板子服侍。

“夫人息怒……老奴这……这不是端庄验那老鸦子么。”老忠大气也不敢出，忙跪着回道。

钺国高低，百废待兴。京师外，恶瘴四溢，疫症连连，饿殍哀嚎遍野。人间惨裂之象，六合亦为之哀恸。

茱萸道，“谢大娘嘉奖。茱萸娘亲小门小户出身，福薄了些，自是担不起这天降的福分。也幸亏爹爹重情，还记得萸儿这一脉，才有机遇在您膝下承教，茱萸感激不尽。大娘是主母，比不得这上面的人，这天寒地冻的，可千万受不得凉。您这身子要紧，还是早些回屋安息吧。”

“你这丫头，小声些，还怕板子没的吃么？”茱萸望着老忠，心中早已拧作一团。自入府以来，老忠待她可谓经心极力，面上虽是主仆，私底下却早已是祖孙情分。若不是以往他明里暗里帮衬着，只怕这府里，她一日都呆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