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是非忠棣府(一)[第1页/共2页]
太师孙琦皓协同六部帮手新君,主持朝政大局。
茱萸见老忠难以转动,又哽咽道,“想幼时,我被那杜氏按于水缸当中,若不是你脱手救我,怕是早已命丧她手。可现在我却不能护你全面,实在于心难安……”
春桃脸上肿起一片血红掌印,也不敢喊疼,只是颤颤巍巍跪着告饶。夏红见状,抢在春桃面前,忙道,“夫人息怒,奴婢这就上盏新茶来。”
月白袄子上沾了些许茶碎污渍,鞋袜湿的冻骨,发丝水渍固结成冰。
茱萸也不由皱起了眉头,轻叹了一声,“忠叔,本日实在打重了,怕是得将养几个月方走得。转头我着人抓几贴药来,给你好生养着。再寻个机遇,求爹爹将你移入偏厢独间,总好过在倒座房内伤觔动骨……可苦了你这把年纪,还要遭这份罪。”
“给大娘存候了。今儿个您还真是好雅兴,一朝晨就跑这来赏雪么?”一身量苗条女子与拐角处盈盈而来,头上皆是素白银器,身着月白缎袄与白绫素裙。
新帝又命河阳王周筠生为“安济特使”,携太病院六疾馆诸人,出城主理疫情之事。
“啪~啪~”底下小厮哪等老忠再辩白甚么,拏那大棒子便结健结实地打起了板子来。
杜氏将炉子一撂,傲视道,“反了!反了!好大的胆量,竟敢拿老爷来压我。你瞧瞧,现下你这府中的白叟儿都不晓得端方了,这今后,府中大家效仿,岂不是乱了套了。我忠棣府是势不如前,但也轮不着你们这帮主子来顶撞。这板子还就该你挨着!可不冤着你不是?”
细看去,眉弯柳叶,若九秋之菊,虽不是甚么大美人,倒也称得上几分高雅。
自数月前,顺天府尹秉承诏令,已令城中八门紧闭,仅朝华门以供特许出入。据传,城外死患已稀有千人,贫不能葬者还不在其数。
彩莲瞪大了眼,看着大夫人走远了,便上前将老忠扶起,帮着掸了掸粗旧衣衫,边看边点头,“蜜斯,你瞧瞧那帮下作东西,常日里管家长,管家短的,这回动手竟这么重,也不晓得轻着点!实在可爱!”
“嘶~”雪进了炉子,马上化了水。
钺国高低,百废待兴。京师外,恶瘴四溢,疫症连连,饿殍哀嚎遍野。人间惨裂之象,六合亦为之哀恸。
老忠噙着老泪,只知点头,总归是说不出话来了。
“你这丫头,小声些,还怕板子没的吃么?”茱萸望着老忠,心中早已拧作一团。自入府以来,老忠待她可谓经心极力,面上虽是主仆,私底下却早已是祖孙情分。若不是以往他明里暗里帮衬着,只怕这府里,她一日都呆不下去。
老鸦在枝上叫的欢,夹着老管家的惨叫,贯穿中堂,格外刺耳。
茱萸道,“谢大娘嘉奖。茱萸娘亲小门小户出身,福薄了些,自是担不起这天降的福分。也幸亏爹爹重情,还记得萸儿这一脉,才有机遇在您膝下承教,茱萸感激不尽。大娘是主母,比不得这上面的人,这天寒地冻的,可千万受不得凉。您这身子要紧,还是早些回屋安息吧。”
礼部尚书李耿临朝直言前朝弊政,因言开罪新君,才不过月余,竟便被连贬三级,被罚在府中待罪。朝中一班老臣惶惑不成整天,为求自保,皆不敢多言。
杜氏佯装打了个哈欠,“得,都赖你们,身子都乏了。”临走指着茱萸,“此人晓得本身斤两是最好不过,但是切莫自作聪明,如果玩火过甚烧着自个,那也是自作自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