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萧秋多事忧国运,群龙有首煮羹汤[第1页/共5页]
头疼之事一件接着一件,仿佛伴跟着这场淫雨而来的不但是残冷秋杀,更是颢国百年不遇的庞大危急。
三年前,他的后背曾中了一枝剧毒弩箭,命悬一线时被一名游方郎中所救。人固然幸运被拉出鬼门关,余毒却化为暗疾盘桓在体内难以肃除,连带武功也打了六七分扣头。
“不日前确有听宫人提及过,说是朱紫们的宠物走丢了,奴婢觉着这类琐事不值得拿来滋扰皇上,也就没有及时禀报。”
“你就别哄我了,娘娘的猫连煎鱼都不吃,还能吃老鼠?没听人说吗,半夜老听到猫狗哀叫,叫得可惨了,白日里却一只也见不着,这是闹妖啊!说不定,那些丢了的猫狗都成了精……娘娘的玉狮子也成了精,这叫我去哪找!呜呜……”
猛一下扯破般剧痛,他耳边听得噗的一声闷响,那道旧伤竟再度爆裂,黑紫色污血喷得满墙满地,氛围中顷刻腥臭满盈。
“算了。”印暄偶然与他计算,皱眉挥了挥手,“去换杯热茶。人也换了吧。”
背上靠近右腰侧的处统统处旧伤,疤痕历历、息肉纠结,像是曾被刀尖剜去过一块皮肉。那团游弋的痈瘤被群蚁摈除着,走投无路般挤到疮口。
两名紫衣校尉持续守立殿门。谢豫在秋寒腹空时喝了碗热汤,浑身暖融温馨;左景年却牙根暗咬,盗汗浆出,腹中痛苦愈盛,几近站立不稳。
“龙肉。”
“那我再帮你找找……哎呀寄奴姐,你就别哭了,哭得我这心都慌了!”
“非也非也,”印云墨用食指敲了敲膝盖,“就事论事罢了。”
谢豫咂了咂嘴,回味道:“鲜美非常。人道‘秋风起兮三蛇肥’,公然有事理。”
“我哪敢归去呀!娘娘非扒了我的皮不成!呜呜……”
印暄停下脚步,叫了声:“魏吉利。”
紫衣卫禀道:“回皇上,没有异动。那人诚恳待在殿里,足不出户。只是向太医讨要了红泥炉与青铜鼎,经常在园中水池边垂钓摸虾,熬煮吃食。”
据姚应泉所禀,羽士微一带领七名弟子,在震山关的城墙内里用红硝绘制了一个庞大的阵图。城墙乃是用花岗条石异化石灰调入糯米浆砌成,其坚逾铁,即便是身怀绝技的娘家妙手,也很难单凭劲力击破,这羽士轻飘飘一拂袖袖,竟将一柄三尺长鬼头大刀插入墙砖,深至没柄。
印云墨气定神闲地端着托盘等候,左景年心道:若真是御赐,不喝是极刑;若只是此人开的打趣,喝了也无妨,莫非他还敢劈面下毒不成?
而后的半个月,震山关外公然风平浪静。据派出的暗哨刺探,那些攻陷呈冲关的僵尸怪物群聚集结在百里以外,似迟疑不敢进步。只不幸两关之间的沃原肥野、阡陌村舍,短短数日内便成寸草不生的焦土废墟。
“要不,先归去禀告娘娘?”
天子头也不回地挥了挥龙袖,也不知是准还是不准。印云墨就当他恩准了,兴趣勃勃地舀了两碗,端到殿门口,对摆布披甲执兵、岸但是立的卫士说道:“二位将军,皇上见你们轮值辛苦,特赐一碗蛇汤,快趁热喝。”
印暄一眼就认出,那只肥硕的白猫恰是慧妃养的滚雪玉狮子,当即喝道:“你在干甚么?”
印云墨大笑:“开打趣罢了,皇被骗真了?”他用勺子在鼎中轻搅,捞起一截肉质洁白的去皮蛇段,“官方称蛇为小龙,传闻越毒的蛇,越是滋补,药效也越好。这是我今早刚在树丛抓的虺,也叫土锦,《尔雅》中提到的‘蝮虺,博三寸,首大如擘’,说的便是此蛇。我在地牢里待得太久,风湿入骨,就靠它祛风通络、止痛解毒啦,不然怕是刚到而立之年就走不动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