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生死两观齐一物,凭心而行莫犹疑[第1页/共4页]
印暄见他衣衫薄弱,又扫了一眼地上火盆,“内里夜北风冷,就在这里说。”
流派顿开,印云墨红色中衣外罩了件长衫,睡眼惺忪,“本来是皇上。恭迎圣驾。”
印暄沉默半晌,俄然话锋一转:“魏吉利,你还记得十五年前中秋的那件事么?”
“圣上有何叮咛?”
印云墨敛色道:“皇上节哀。”
印云墨笑道:“我一小我待在这废殿里,能做甚么负苦衷。皇上这么晚来找我,不知有何贵干?”
殿内透出的灯光昏黄地洒在中庭。
“好啦好啦,晓得你此人又木面皮又薄,开不得打趣。”印云墨道,“不过,如果然被小天子抓个当场,那可就百口莫辩了。我一介囚徒,是债多不愁无所谓,左大人前程无量,可不能自毁长城。我看左大人此后还是少来清曜殿吧。”
当年的他全然不解其意,现在却幡然有悟。
“……慢着!”
沉默很久后,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:“为何要吃那碗川贝枇杷膏?朕不信你当时就毫无戒心狐疑。”
屋内蓦地传出一串动静,听上去像是硬物打翻落地的声响。
“很好。你是宫中的白叟了,有些事,朕也没需求与你打哑谜,干脆翻开天窗说亮话。一个月前,朕将那人从废殿下的地牢里放出,当时你也在场,迩来宫中产生的一系列事情,你也清楚。当初微一真人上窥天意,说他是能为朕驱邪改正、安定江山之人,现在看来,此言非虚,故而,朕想要……规复他的亲王身份,让他名正言顺职位列朝堂之上,才气持续为社稷效力。你看这事,该如何做?”
左景年不解,却也发觉他对此讳莫如深,便不再触及,转而道:“几次运功疏浚经络、驱除寒湿,仿佛很有效果。我明夜还会再来,不知公子有何需求,我一并带来。”
“有莳花,美得令人迷醉,但永久只能绽放在夜里,放到阳光底下,便成了肮脏……”庆王如此低语轻喃。
“那就请公子不要再提早程无量之类的话。另有,请公子也别再叫我左大人。”
“立即去把魏吉利叫来。”
“皇上如何会在这时候过来!”贰心不足悸地拭汗,“万幸没被发明。”
瞬息后屋浑家声音慵懒道:“谁啊,半夜半夜扰人清梦……呵。”末端还打了个呵欠。
“左大人怕被皇上捉奸在床?”印云墨一脸似笑非笑。
“啪”的一声,烛台落地,倒是印云墨后退一步,腰背撞到了桌角。“皇上……我们出去说话。”他低声道,面色有些惨白。
“凭心而行?”印暄紧盯着他,目光庞大,“说得轻巧,不知当年之事,皇叔你是否也是凭心而行?”
“那叫甚么,左侍卫?左郎将?”
印云墨无声地叹了口气,披上外袍,细心关紧殿门,走下台阶。
左景年面色一沉:“公子此话何意?如果公子不想见到我,只需直言一声,我便不来滋扰。说得如此生分,莫非当我是怯懦怕事、明哲保身之人?”
左景年略为踌躇,低声问:“公子但是姓黄名舒?”
“人之生乃气之聚,聚则为生,散则为死。处生者观死,以死为死;正法者观生,焉知不是以生为丧?可见生与死,不过是情势的窜改罢了,于我而言,如何生如何死并不首要。”印云墨拢了拢外衫,淡然道,“至于何谓有情、何谓无情,大家自有定义,既有‘最是无情帝王家’,亦有‘不爱江山爱美人’。皇上凭心而行便可,何必管别人非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