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草里遗珠空余恨,梦中旧事自销魂[第1页/共3页]
“你不是说讨厌他吗?他笑你尿床,还威胁要把你扔进河里,你忘了?”
印暄回望,见父王冲他点了点头,转头又说:“这是川贝枇杷膏,一点也不苦的,小六叔,你快趁热吃,吃了喉咙就不疼了。”
“小六叔如何了,仿佛喝醉酒了一样。”印暄不解地问父王,“他没喝酒呀。”
“遵旨。”
案上山珍海味,场中歌舞纷呈,六岁半的印暄充满猎奇地东张西望,热烈的景象使他幼小的内心尽是欢乐。
“没甚么……对了,你不是想骑马么,走,父王带你去。”
方才他是在做梦。长而混乱的梦,却清楚如昨。清楚到将幼年早已忘记的影象片段,从脑海沉淀的深处又翻卷了上来,好像遗落于草丛间的珍珠,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微光。
印暄完成了个重担,带着等候嘉奖的神情回到父王身边。
印暄也从未听过父王如此低三下四地说话,看着一变态态的两人,心中一片苍茫。
立即有宫人恂然上前:“皇上有何叮咛?”
印暄当真地点头。
“别管了,快接驾!”
“父王叫我?”他跑到父切身边,抬头问。
“好儿子。”庆王摸着他的头夸道,目光却望向左手边的一袭朱衣,嘴角浮起一丝含笑。他拍了两动手掌,场中歌舞顿歇,“彻夜已纵情,散宴吧。”
印暄看那红焰似的背影消逝在门外,拉了拉庆王的衣袖,“父王,小六叔生你气了?”
“记着了。”印暄点头,“问皇爷爷‘太子伯伯如何不见了’、‘下一个不见的是谁’,另有偷偷看一眼二王伯,如果皇爷爷问我这话是谁教的。”
“这么严峻?父王,你躲一躲,我去劝他别生你的气。小六叔最疼我,我说甚么他都会承诺的。”
“川贝枇杷膏,是治喉疼的良药,快趁热给你六王叔送去。”
“现在想知会一声也来不及,唉,只得请他自求多福了。”
印暄手内心揪着纬纱,那笑容令贰心惊肉跳地想闭上眼,眼皮却完整不听使唤……他感觉下身胀痛得短长,忍不住将另一只手移下去……
“是啊,这都一炷香了,还没见出来。”
“暄儿,”六王叔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,“记着,在宫里非论你生谁的气、生多大的气,只能让他瞥见你笑的模样,除非……”
他乃至想起他光着身子在床上翻滚扭动,连喘带叫的模样……
庆王正低头亲身为他清算衣冠,筹办赴中秋宫宴。“当然好,当了天子,统统人都要听你的……好了,父王刚才对你说的话,都记着了?”
“除非甚么?”
庆王苦笑低语:“何止活力,杀我的心都有!”
刚推开房门,鲜明见六王叔和父王推推搡搡,在吵架吗?公然,六王叔狠狠给了父王一拳,将他的脸都打偏畴昔。印暄仓猝冲上去,用力拉扯他们:“别打啦!小六叔,不准你欺负我父王!”
朱衣少年瞥了一眼碗中褐黄浓稠的膏体,对他笑道:“不消了,来之前我吃过太医开的药。”
“你六王叔累了,我叫人扶他去歇息。暄儿,你也早点去睡。”庆王朝一旁的乳母使了个眼色。
“别吓着暄儿,有话我们私底下说……”庆王几近是用要求的口气。
六王叔白着脸、赤着眼,恶狠狠瞪着庆王,活似要把他生吞了。印暄从未见过他这么可骇的神采,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