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生死两观齐一物,凭心而行莫犹疑[第2页/共4页]
印云墨微微一笑:“你还是不晓得比较好。”
印云墨没料他是以而恼火,怔了怔,方才笑道:“你晓得我并非此意。深殿孤单,我想见左大人,正如左大人想见我。”
“遵旨。”
“啪”的一声,烛台落地,倒是印云墨后退一步,腰背撞到了桌角。“皇上……我们出去说话。”他低声道,面色有些惨白。
“……慢着!”
言出四下沉着,连鸣叶秋风都收敛了声气。
当年的他全然不解其意,现在却幡然有悟。
“左大人怕被皇上捉奸在床?”印云墨一脸似笑非笑。
印云墨缓缓点头。
魏吉利不想天子突有此问,边揣摩圣意边答:“这个,君臣父子乃伦理纲常,父债子偿天然也是天经地义。”
印暄回过身,持续望着窗外深沉夜色,想起七岁时的阿谁夜晚,庆王也是这般负手凭窗,留给他一道苦衷重重的背影。
印暄高低打量他一番,走进内殿,“你还没睡吧,朕见灯还亮着。”
左景年略为踌躇,低声问:“公子但是姓黄名舒?”
印云墨笑道:“我一小我待在这废殿里,能做甚么负苦衷。皇上这么晚来找我,不知有何贵干?”
“尹春娘临死前对朕说了一件旧事,你可知是甚么?”
天井中池水寂漠、梧桐萧飒,内殿门窗透出暗淡灯光,仿佛内里之人深夜未眠。
沉默很久后,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:“为何要吃那碗川贝枇杷膏?朕不信你当时就毫无戒心狐疑。”
印云墨神采一僵。
印暄一字一字道:“川贝枇杷膏。”
“皇上!”印云墨暴露一丝痛苦之色,“皇上就非要在寝室、在床边谈这事吗?”
“鄙人大胆敢问公子姓名?”
“臣自知有罪,从未喊冤。”
印暄猛地回身逼视他,“如此说来,就算朕再把你扔回地牢,囚至老死,你也毫无牢骚了?”
屋内蓦地传出一串动静,听上去像是硬物打翻落地的声响。
魏吉利神采发白,叩首道:“请陛下给老奴一点时候,老奴必然想出个分身其美的体例!”
印暄长抽了口气,仿佛被迫到绝境般嘶声道:“你觉得朕猜不出,这揽罪之举与陆名延如出一辙?朕不肯沉思,别逼朕说破!非论你是志愿还是被迫,前太子总归是死了,皇祖父也不算全然冤了你。”
印暄望着他脸上的澹泊笑意,俄然很想问一句:为何要替父皇揽罪,莫非你真不知他只是在操纵你,过后又将统统罪恶都推到你身上?他就真值得你支出这么多?但他不管如何问不出口——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他若作这般非难之语,将千古孝道安排于那边?!若先帝的一番铺陈与争斗都是罪业,那么他这个九五之位又从何而来,莫非要拱手让于那些皇叔伯?!
“凭心而行?”印暄紧盯着他,目光庞大,“说得轻巧,不知当年之事,皇叔你是否也是凭心而行?”
“人都言,父债子偿。魏吉利,你以为如何?”
未几时,司礼监大寺人魏吉利一起小跑地进入寝宫,躬身道:“老奴奉诏叩见陛下。”
魏吉利汗透重衣地退去。
“对谁说?从未正眼看我一眼的父皇?整日把死去的姐姐挂在嘴边、永久以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面对我的宁妃?明争暗斗、各怀鬼胎的皇兄们?还是你,偶然中撞破此过后便对我冷淡仇视的小侄儿?”印云墨语气淡然,仿佛所言全然与己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