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汉学泰斗[第2页/共10页]
林氏听完阮承信这事出处,凭着本身对丈夫的体味,已清楚了阮承信为甚么不肯前去湖北。启事不过有三,一是阮承信自恃读书人身份,不肯做账房之事。二是担忧即便去了,事情也对付不过来,三则是担忧阮元了。略一思忖,这三件事都不难处理。便道:“夫子且先沉着,以我的设法,这账房之事,倒一定有多少难处。先前夫子说,橙里先生多次向你提及前去湖北之事,若这差事真的困难,江家又不会为了你一人,把财路都就义了,必定会立即派个得力的人畴昔。既然橙里先生等得你这好久,想来不过是想帮你处理一下生存罢了。”
几人会商的东本来生,便是清朝名儒戴震,戴震不但精于经术,对于历法、算学也多精通。宏亮吉、孙星衍都是长辈,天然会慕名而来。阮承信也素闻戴震名声,只是无缘一见。这时听了二人之言,便道:“既是东本来生讲学,我父子便也一同前去,如何?”
戴震见台下无人反对,便垂垂进入正题:“我等读圣贤书,这‘理’字,终是绕不畴昔的,可这‘理’字究竟作何解释,千百年来众说纷繁,莫衷一是。后学尝遍观先秦典范,方熟谙到,‘理’字意义颇多。有肌理,有腠理,有文理,亦有层次。孟子曰‘始层次者,智之事也。’可见此人有了心智,便能观万物层次,便是我等常言之‘理’了。这‘层次’一说,又解释为‘得其分,则有条而不紊。’郑康成也说‘理者,分也。’甚么意义呢,便是对事物之辨别,详加辨别。晓得事物的差别,便是‘知理’了。天然,晓得事物的差别,便也该当晓得事物的本质。”
本来戴震年青之时,颇好扬州风景,便一度来到扬州,在书院主讲许慎、郑玄之学。所主讲的处所,便是这安宁书院。当时朝廷派来扬州的两淮盐运使名为卢见曾,是个好学爱才之人。听闻戴震在此暂住,便备了厚礼,请戴震到盐运使衙门做了数月座上宾。
两位墨客一愣,没想到一句昭明太子也会招来朋友。白面人看起来更驯良一些,这时也主动答道:“这位小友如此汲引,我二人也真是忸捏了。这《文选》是千古典范,看过内里的文章,实在也不是甚么希奇事。”
可阮承信之前一向没有承诺,因为阮元当时年纪还小,感觉本身一旦分开扬州,阮元缺人管束,只怕误了学业。江昉当时便补了别人去湖北,谁知克日传回动静,那人不幸溺水而亡。阮元年纪又大了两岁,也不需求特别密切的照顾了,因而江昉便再一次向阮承信提起这件事。
阮承信想着不过穷墨客自娱自乐,初不在乎。阮元听得“昭明太子”四字,却欣喜非常,他常日和父亲、胡廷森等人读书,对《文选》已非常熟稔,可常日看《文选》的读书人并未几,以是知音向来难觅。这时听到这四个字,顿时有久旱逢甘霖之感,便快步走上楼去,想看看劈面是何方高人。
戴震讲儒家这“理”字,说话简易,详加申明又不失根据,阮元听了,垂垂佩服。又听戴震缓缓道:“这‘理’字字义虽多,但纵观上古经籍,仿佛并不常见。各位之以是感觉常见,实乃宋儒言‘理’之故。可宋儒又是如何说的呢?‘如有物焉,得于天而具于心。’按宋儒这般说法,这‘理’自天而出,自人有了心,便存于心中。可究竟是否如此呢?后学冒昧,自发这‘理’本在民气以外,是人看到天下万物,才了然这万物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