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南钱北纪[第3页/共9页]
钱大昕忙表示江彩起来,道:“夫人有孕在身,就无需多礼了。夫人若如许想,就是夫人想偏了。实在这届会试,中式者不过一百三十七人,便是我那老友孙渊如,出场以后,也不敢说此科必中。伯元中与不中,都是常事,何必如此烦恼?更何况,夫人身子不适,伯元悉心照看于你,不是真正的君子风格吗?如果伯元眼看你病痛缠身,却不管不顾,只顾着本身测验。哼哼,说不定眼下老夫已没有他这个朋友了!”
孙星衍道:“那又是何人,竟让恒瑞得以不死?”
此时听钱大昕这一问,这深切脑海的八个字便即脱口而出。可此言一出,他却模糊发觉,这八个字看似熟谙非常,却又非常陌生,仿佛本身并不清楚此中含义,一时发楞,也不敢再言语。
钱大昕笑道:“晓岚兄尽管看,如果你感觉这誊写得不好。小弟明日,就卷了铺盖回江南去。今后也休说甚么南钱北纪,只称纪大、钱二罢了。”
说到这里,也不由对阮元有些担忧,道:“伯元,老夫信赖,你此次不得取中,也是家中有些变故,脱不开身,如果下一次会试,没有这些滞碍,或许你便能中式了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你来都城考进士,究竟是为了甚么?是做了官,为民造福?还是只想着赚些钱补助家用?或者只是为了在宫禁以内,多寻些常日见不到的书呢?”
说道算学,阮元倒是确有些兴趣,道:“若论算学,门生家里有家祖留下的算经,门生幼年之时,曾遍览此中三统四分、小轮椭圆之法,只是……”想到这里,俄然想到,他于《五经》当中,最为善于之学乃是《礼记》。又为了精通《礼记》,三礼中另两部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也经常研读。而《周礼》当中,最后的《考工记》部分,多涉舟车营建之法,正与算学相通。
钱大昕笑道:“伯元所言,也有些事理。松崖先平生生只是生员,可他学行,天下人哪个敢小瞧了?东本来生临终之火线得中式,他著书立说之时也只是举人。哈哈,如许一想,老夫功名还不低呢。也对,老夫挂冠归乡之时,已是正四品少詹事了。只是……当日有些不快之事,故而服除以后,便未归京入仕。”他所谓松崖先生,是乾隆初期名儒惠栋,乃是与戴震相照应的吴派汉学代表人物。
这时忽听前面又有一个声音道:“晓岚、辛楣,听你们说话,似是都城里又有新进后学了,是也不是?”
“伯元,实在你本年也不过二十四岁,老夫想想,老夫二十四岁那年,学行可还不如你呢。我是雍正六年生人,二十四岁那年,正值皇上第一次南巡,当时我也是意气风发,想着皇恩浩大,无妨前去一见。正赶上那年皇上格外开恩,特赐了一场恩科乡试,我当年也是荣幸,本来想着江南乡试那般艰巨,也不知几时才气落第人,可那场恩科我竟然中了,今后便有了举人功名。伯元,你能够也晓得,你谢恩师当年,也是那一场恩科,得了皇上恩赐举人呢。”
孙星衍恨恨道:“这恒瑞公然短长,眼看阿中堂和中堂水火不容,竟然能……能脚踏两条船!也真够无耻的。”
一行人听了任大椿所言,都纷繁扼腕,为柴大纪鸣不平。孙星衍这时已为官一年,做了翰林院编修,但是对朝中要事仍极少打仗,故而问道:“子田先生,刚才你说柴将军困守诸罗,恒瑞竟不来救,那……那恒瑞可也问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