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南钱北纪[第3页/共9页]
“那定是你庸碌无能了,一个无能之人,还想甚么纳妾?哼!”
邵晋涵道:“只怕……只怕是阿中堂替他说了好话吧?渊如或许不知,恒瑞与阿中堂也是姻亲,恒瑞的女儿,嫁的是阿中堂的孙子。阿中堂这个孙子,出自阿中堂次子阿必达,这位阿必达大人,在孩儿出世之前便因病故去了,故而阿中堂最舍不得这个孙儿。或许这一次,也是阿中堂从中周旋,才免了恒瑞极刑,只改发遣了。”
诸人回过身来,见身后是个面色红润的微胖白叟,赶紧纷繁作揖道:“见过晓岚兄!”这白叟髯毛斑白,头上辫发也渐稀少,却神采奕奕,一副无忧无虑的神采。天然是礼部尚书,字称晓岚的纪昀了。他生于雍正二年,于在场诸儒中年纪最大,故而即便钱大昕也要以兄长称之。
钱大昕笑道:“晓岚兄尽管看,如果你感觉这誊写得不好。小弟明日,就卷了铺盖回江南去。今后也休说甚么南钱北纪,只称纪大、钱二罢了。”
阮元不解,忙问其故。江彩道:“夫子,这半年来,我一向看着。夫子为了我的病,已是迟误了一届科考,这夏去秋来,夏季也近了,如果这个夏季我又抱病,你可如何是好?荃儿这出世不久,看你神采,又分了大半精力在荃儿身上,似你这般招考,后年那一届,你又如何便说,本身必然能考中呢?我母女两个若再留在京里,只怕反误了你。不如先回家去,如果你下一届中了,或是不肯考了,想回扬州来,我们再见面也不迟啊。”
想到这里,垂垂有了主张,便向钱大昕道:“先生,门生记得,《周礼》当中,精于《考工记》一篇的先儒仿佛未几。门生眼放学问,不敷以通一经,但若只为这一篇做些注解,倒还应对得来,不知先生有何见教?”
“那如果我回扬州了呢?”
钱大昕道:“这恒瑞毕竟是宗室,便是阿中堂不说别的,只怕皇上那边,也不好马上问罪。可柴将军这不过是一时失礼,不管如何,也够不上极刑啊?嘉勇侯用兵也算当世一流,可这心术……当年他父亲傅文忠公活着时,我也识得,常日礼贤下士,京官困顿者常常得其布施,毫不会因失礼起火的啊?”
说到这里,也不由对阮元有些担忧,道:“伯元,老夫信赖,你此次不得取中,也是家中有些变故,脱不开身,如果下一次会试,没有这些滞碍,或许你便能中式了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你来都城考进士,究竟是为了甚么?是做了官,为民造福?还是只想着赚些钱补助家用?或者只是为了在宫禁以内,多寻些常日见不到的书呢?”
任大椿尚且未答,王念孙晓得此中内幕,说道:“那恒瑞……哼哼,本来皇上听他拖延不进,也是龙颜大怒,客岁年底就已将他撤职,押往都城,筹办问斩。可最后皇上也不知为何,竟然对他网开一面,只减死一等,遣戍伊犁。上个月我接到动静,恒瑞在伊犁那边,竟然复了副都统之职。恒瑞那厮都能重新启用,柴将军竟要问斩,真是不知……不知皇上是何企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