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南钱北纪[第2页/共9页]
钱大昕眼看江彩神采,也晓得她不过一两个月,便要分娩,也不敢再打搅,再次报歉过了,也就向阮元道别。阮元送了钱大昕出去,可对他所说治学立说、为官所求诸事,却也一时堕入深思,不得解法。
“我不在了,你可不准找别的女人。我返来之前,不准想纳妾的事!”
一行人听了任大椿所言,都纷繁扼腕,为柴大纪鸣不平。孙星衍这时已为官一年,做了翰林院编修,但是对朝中要事仍极少打仗,故而问道:“子田先生,刚才你说柴将军困守诸罗,恒瑞竟不来救,那……那恒瑞可也问罪了?”
纪昀道:“巨人哪,我看,你这甚么中堂大学士,最好别做了。你说你做了这很多年官,学术上哪另有甚么进益?看看,眼下这后生如果再读书十年,只怕你王中堂反要称他一句恩师了。”
说道算学,阮元倒是确有些兴趣,道:“若论算学,门生家里有家祖留下的算经,门生幼年之时,曾遍览此中三统四分、小轮椭圆之法,只是……”想到这里,俄然想到,他于《五经》当中,最为善于之学乃是《礼记》。又为了精通《礼记》,三礼中另两部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也经常研读。而《周礼》当中,最后的《考工记》部分,多涉舟车营建之法,正与算学相通。
钱大昕见他神采歉疚,也晓得他多读圣贤之书,心中老是故意胸万民之意,眼下虽是未经实事,可有了这番初心,今后想是不会永久纸上谈兵下去。便道:“伯元,你年纪尚轻,能够如许问你,是我问的早了。眼下回想起来,我二十四岁之时,也不免有些墨客意气,想着多读书史,便能济世救民,我又怎能强求与你?之前和你提及内阁中书一事,你能够想想。二云那日所说,著书立说之事,或许你也能够考虑一番。”
“那如果我回扬州了呢?”
钱大昕看纪昀神采,想来已是承认了这册新书,笑道:“著书之人,本年才二十五岁,这书也不过年初方得刊印,晓岚兄现在看到,已经算早啦。”
“那定是你庸碌无能了,一个无能之人,还想甚么纳妾?哼!”
纪昀看这部书时,只觉册子不厚,上面写着“考工记车制图解”七字,随便翻开一页,字倒印得工致。想着著书之人,应是个后辈,不敢多行著作,可又是哪家的后辈,竟有如此财力得以刊印新书?
说到这里,也不由对阮元有些担忧,道:“伯元,老夫信赖,你此次不得取中,也是家中有些变故,脱不开身,如果下一次会试,没有这些滞碍,或许你便能中式了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你来都城考进士,究竟是为了甚么?是做了官,为民造福?还是只想着赚些钱补助家用?或者只是为了在宫禁以内,多寻些常日见不到的书呢?”
说到这里,也不由感慨这一科进士起来,道:“这一仗下来,却也苦了要中进士的这些学子。翰林院那边,掌院之事,乃是阿中堂和嵇中堂兼着,嵇中堂年龄已高,近年任事未几了,眼看军务繁忙,阿中堂又得顾着军机处。渊如即便中了进士,前面想得朝廷提携也不轻易了。或许你此次未能取中,也不是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