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[第2页/共3页]

要在宦海安身，需拓展人脉不假，然也要体味“人脉”的脾气。一时不察，被坑到南半球也不是不成能。

“李兄当为我辈界表率。”

宴客和春秋有甚么干系？

“程兄何出此言？”

纵观科举鼓起的历代王朝，无不如此，明后尤甚。

不是不好，而是太好。

即便大明的文臣向有此民风，不以朝堂武斗为忤，四人毕竟还没仕进，连进士都还不是，实在没有做个斗士的本钱。

杨瓒始终坚信四自字：防末来非。

杨瓒摇点头，晓得过犹不及，不再多言。少顷，果见书童脸上-红-潮-减退，垂垂规复常日模样。

掌柜大喜，欲要施礼。

“杨贤弟所言甚是。”

不该说的别说，不该做的别做。

有的时候，“美意”会同“自发得是”挂钩。

杨瓒故作不解，看得王、李、程三人表情大好。先时的一点隔阂也烟消云散，对杨瓒的好感更上一层。

“汝”之一字，于唐宋时可有骂人的含义。

与其将来烦恼，不现在时防备。

王忠皱眉，认出是搭伴进京的同亲，心道不好，忙对程文道：“此人乃我同县举子，县试乡试均名列前茅，此番落榜，定是不甘。其自视甚高，为人最是局促，莫要同他多做争论。”

“四位老爷，快请上楼！”

“如此甚好！多谢四位老爷！”

一名蓝衫举子拍桌而起，神采通红，清楚已有了醉意。

不想，三人偏觉得他是谦善，拉住不放，硬要他做。店中用饭的客人看得热烈，随之应和。唯有靠坐角落的几名举子神采阴沉，握紧竹筷，手背-暴-出青筋。

“放心，我等自要吃大户。”

王忠故作平静，昂着头，单臂负在身后，似在表示：我实为美意，尔等不承情，今后必当悔怨。

杨瓒等领悟，正要揭过，忽听王炳一旁的举子怒声道：“来日方长，汝等莫要张狂！”

不登榜便罢，中了贡士，却要做个同进士，于自认才具颇佳、有一番抨击的举子而言，称得上是不小的打击。

掌柜一边笑，一边引四人入坐。

唤书童取出一方银角，沉甸甸动手，足有五两。

见到三人神情，杨瓒不动声色，只恭手道贺，多余之言一句未说。

“无事。”杨瓒负手身后，笑道，“能吃是福，你尚且年幼，理该如此。”

饶是如此，也比空等在家中的同科要好上很多。若在任上表示凸起，一定没有晋身都城，位列朝堂的机遇。

宁为二甲鸡尾，不做三甲凤首。

高兴稍散，王忠早认识到不对。幸亏李、程二人不是气度狭小之辈，自行开解，四人并未产生龃龉。

盖因王忠列在百名以内，二甲有望。李淳、程文同在百名以后，程文更在二百名以后，殿试九成会列入三甲，与希冀差异太大，怎不令二民气苦。

闻得此言，杨瓒尚未如何，李淳程文顿时大怒。

程文瞥一眼王忠，道：“尚在襁褓当中！”

同是挥泪而归，前者泪中含笑，后者却满腹心伤，只愿求得一醉。

反倒是行过的举子，或谈笑自如，或欣喜若狂，或苦闷慨叹，或欣然若失，引得杨瓒几次转眸，表上不显，心中已有了考虑。

能够一起披荆斩棘、入京春闱的举子，少有笨人。哪怕一时钻了牛角尖，日久也会垂垂想开，各谋前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