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[第1页/共3页]

反倒是行过的举子，或谈笑自如，或欣喜若狂，或苦闷慨叹，或欣然若失，引得杨瓒几次转眸，表上不显，心中已有了考虑。

二甲、三甲首名都为“传胪”，含金量倒是相聚十万八千里。

掌柜大喜，欲要施礼。

“杨贤弟所言甚是。”

言辞虽不过分，含义却相称不客气。就差指着王炳的鼻子，奉告同坐三人：这是个眼妙手低，心眼不比针尖大的小人，随他去耍猴戏，我等只当看个热烈，不要理他。

对方气度广大，或能领受美意。若遇气度狭小之辈，怕会觉得他决计调侃，暗中嘲笑，往胸口-捅-刀。

同进士，如夫人。

三人均在榜上，都被取为今科贡士。然只要王忠面带忧色，李、程二人皆是喜中带忧，神采有几分庞大。

李淳哑然，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书童顿时满脸通红，低下头去，讷讷不再出声。

闻得此言，杨瓒尚未如何，李淳程文顿时大怒。

“李兄善体情面，在外必造福一方百姓，在朝亦能大展拳脚。”

如此一番戏谑，四人干系更近。

“不过三甲之流，竟如此傲慢！”

杨瓒发笑，这还是个-妹-控？

巳时末，聚在榜下的举子连续散去，贡院前开端规复昔日安好。

酒过三巡，四人均已放开。王忠表情最好，李、程也不遑多让。三人-欲-行酒令，杨瓒不擅此道，持续三杯酒下喉，脸颊染上晕红。

几人均未抬高声音，李淳等当即止住笑容，循名誉去，旋即嗤笑。

唤书童取出一方银角，沉甸甸动手，足有五两。

高兴稍散，王忠早认识到不对。幸亏李、程二人不是气度狭小之辈，自行开解，四人并未产生龃龉。

凡事只怕对比。

杨瓒摇点头，晓得过犹不及，不再多言。少顷，果见书童脸上-红-潮-减退，垂垂规复常日模样。

运气好，能留得性命。运气不好，炮灰都没得做，直接骸骨不存。

职场经历摆在面前，容不得杨瓒忽视。

不想，三人偏觉得他是谦善，拉住不放，硬要他做。店中用饭的客人看得热烈，随之应和。唯有靠坐角落的几名举子神采阴沉，握紧竹筷，手背-暴-出青筋。

“程兄何出此言？”

宴客和春秋有甚么干系？

宁为二甲鸡尾，不做三甲凤首。

饶是如此，也比空等在家中的同科要好上很多。若在任上表示凸起，一定没有晋身都城，位列朝堂的机遇。

纵观科举鼓起的历代王朝，无不如此，明后尤甚。

考虑间，李、王、程三人已向他走来。

即便大明的文臣向有此民风，不以朝堂武斗为忤，四人毕竟还没仕进，连进士都还不是，实在没有做个斗士的本钱。

看来，之前在堆栈的表示还是有些特别。

“四位老爷，快请上楼！”

一起返回福来楼，掌柜亲身在门前恭迎，包子似的圆脸笑出十八道褶子，当真是见牙不见眼。

一名蓝衫举子拍桌而起，神采通红，清楚已有了醉意。

李淳目瞪口呆，王忠笑得前俯后仰，程文一口酒喷出，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话至此，掌柜得意接下银角。

李淳知其昨日酣醉，不好再劝，转道：“既如此，贤弟无妨先与店家题诗一首，容我等一观。”

同是挥泪而归，前者泪中含笑，后者却满腹心伤，只愿求得一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