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能为推卸责任者树立恶劣先例[第1页/共3页]
“传闻高胡子整日忙得四脚朝天,如何不累死他!”吕光谩骂说。
此话一出口,高拱的心机,就转到构思奏疏上了。贰内心清楚,这本奏疏,旨在定国事、裨新政,分量很重,务必几次考虑,字斟句酌。白日,阁务部事千头万绪,他又最容不得“拖”字,直到戌时过半,才忙完手头的事件,静坐吏部直房,展纸提笔,慎重写下《正纲常定国事以仰裨圣政疏》。
“我倒是想不生机,可有些事情,让你不能不生机!”说着,他拿起一叠文牍,说,“这是吏部的文牍:嘉靖六年,距今四十多年前的刑部主事唐枢,因为反对先帝议大礼而被撤职,现在七十六岁了,要升京卿;四十年前任吏科都给事中的王俊民,不知因何事被撤职,已归天多年,他的孙子说是因为建言开罪,要求昭雪,荫一子入国子监。如许的事,每天都有。自高某掌铨以来,凡遇此等事,也只能咬牙题准。可本日看了唐枢、王俊民之事,再也忍不住了!不是为这两小我的事,”他俄然提大调子,“高某独痛心于人臣为收揽民气,不吝归过先帝,凡是先帝时被遣之臣,不分青红皂白,皆予昭雪,莫非先帝所为皆错?莫非这些人里反倒没有错的?而乃勿论有罪无罪,贤与不肖,但系先朝贬斥之臣,悉褒显之,不次超擢,立至公卿,凡已死者,悉为增官荫子,大慷国度之慨,这是何事理?”
曾省吾道:“自海瑞抚江南,揭出徐府很多丑事,存翁名誉一落千丈;惟遗诏一事,还是得民气的。”
“呵呵,高相可不能死!”曾省吾意味深长地一笑道。
“光内阁明白了还不敷!”高拱放下茶盏道,“我要上本,请皇高低旨,明示中外!”
“曾侍郎,你说高胡子这是何意啊?王金的案子,翻了;又追论陆炳,竟至抄家!”吕光一见曾省吾,就迫不及待地说,“他要实施抨击,对存翁动手?”
看到邸报,吕光大惊失容,本想谒见张居正,又恐被拒,仓猝趁着夜色,登门拜见新任工部侍郎曾省吾。
“这么说,任其为所欲为?”吕光不平气地说。
“不当!”曾省吾摇手打断吕光,“归正吕先生有的是钱,像戴凤翔、舒化,还能够用的嘛!”
“嗯,先从吏部最新接到的两个要求昭雪的例子提及,以免太浮泛。”他自言自语,遂写道:“文选清吏司案呈,奉本部送吏科抄出……”
李春芳仿佛明白了高拱愤怒的启事,惊问:“新郑意义是,《嘉靖遗诏》有误?”
“呵呵,新郑本日何故肝火冲冲?”李春芳道,“嗓子刚能发声,还是不生机的好,呵呵!”
“戴凤翔?”吕光点头,“自从弹劾海瑞,门路传闻他受了徐府的贿,目下高胡子惩贪,他提心吊胆,精力委靡,那里还敢言事?舒化倒是能够找找。只是,”他扽了扽耳唇,“从何动手说事呢?”
“不管高胡子是不是抨击,我担忧追论陆炳,会牵涉徐府。”吕光把话题扳返来,叹口气说,“本来海瑞滚蛋后朱大器代之,徐府之事和缓了些,今次一旦处所官获得对陆炳的追赃指令,必追到徐府,一番折腾倒还罢了,不过把当年劫夺陆家的东西交出来就是了;怕只怕处所官认准这是抨击存翁的信号,对徐府又不依不饶起来!”
“吕先生,别忘了,今上与高相息息相通,凡是他所主张的,今上无不附和。”曾省吾手一摊,“谁敢跟他较量儿?如何较量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