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82[第2页/共13页]
“你可知这意味着甚么?”曹无伤的声音蓦地阴冷,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。他俄然将银针掷向楚红药,针尖擦着她耳畔钉入青砖,“戋戋一个百户,竟敢私藏内阁密折?”
更漏滴答,对峙之际,暖阁俄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撕扯出来,带着令人牙酸的痰鸣。曹无伤面色骤变,指尖的图纸差点被攥出褶皱。他仓促将图纸甩在案上,黑袍翻飞间丢下一句:“徐大人既懂《周易》,想必也明白‘亢龙有悔’的事理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消逝在宫门暗影里。
楚红药瞳孔骤缩。曹无伤的手腕向来斩草除根,这些人明显是来灭口的。她敏捷抽出腰间短刃,堵截主事身上的玉带——那上面的羊脂玉坠,竟刻着雪路镖局的莲斑纹。“本来如此...”她嘲笑一声,将玉坠踹进靴筒。身后的烟囱俄然喷出浓烟,灰烬纷繁扬扬落在她肩头,仿佛东林书院那场大火的余烬,超越数年工夫,终究烧到了她面前。
徐光启缓缓起家,膝盖的麻痹让他几乎颠仆。他将奏折谨慎收起,走出御书房的顷刻,北风卷起他的衣角,远处的宫墙在夜色中好像巨兽,而他不过是这巨兽爪下,试图窜改运气的蝼蚁。
午门外的演炮场上,首尊"皇极雷火炮"轰然鸣响。硝烟如浊浪翻涌间,炮身铭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:左边刻着《易经》"雷火丰"卦爻,篆体笔迹被炮身震颤震落细碎铜屑;右边标着西欧数字计算的射程表,阿拉伯数字旁歪扭地注着《九章算术》换算口诀;底座却藏着个莲花托十字架的诡异图案,白莲教的火焰纹与上帝教圣徽在此处诡异融会。
第一段:青瓷碗中的玄机
“徐侍郎看得出神啊。”曹无伤的声音像钝刀刮骨,尾音拖得发颤,“但是瞧见了甚么……不该瞧的?”他指尖的翡翠扳指掠过奏折纸面,在“雪路镖局”的银粉上划出纤细的划痕。
神机铸炮厂的七根烟囱在拂晓时分吞吐黑雾,摆列如北斗垂勺。浓稠的烟柱裹着硫磺味直冲天涯,在灰蓝色的晨空中晕染出诡异的暗黄。楚红药勒马立于厂门外,东厂理刑百户的腰牌在晨风中轻晃,冷铁硌着她的肋骨。腰间绣春刀的鲨皮鞘蹭过马鞍,收回纤细的沙沙声。
场景四:硫磺里的毒宴
徐光启抚过炮管上未干的蓝漆——这是今晨内阁告急派人涂改的。指尖刮过漆面,底下暗红底漆排泄,模糊可见本来的笔迹:"白莲净火,焚尽不祥"。他俄然想起曹无伤葬身的地窖,那些被铁链捆住的匠人,脖颈上烙着的恰是莲花刺青。
“走!去第七根烟囱!”徐光启的声音混着咳嗽,他的官袍已被硝烟熏黑,“曹无伤在塔顶!他要用镇魂阵...”话未说完,地窖顶部轰然坍塌。楚红药本能地护住匠人,却见徐光启俄然扑过来,用身材挡住坠落的横梁。血滴在她脸上,咸腥中带着熟谙的白矾味——本来老先生早就在本身的伤口上做了手脚,用西医用的止血粉混着白矾,既能保命,又能利诱银针。
徐光启单独跪在闲逛的灯影里,烛泪滴在青砖上凝成虎魄色的珠。他缓缓拾起一粒火药,在指尖捻成细碎的尘。窗外暴雨如注,冲刷着紫禁城的琉璃瓦,却冲不淡氛围中的硝烟与诡计。那张图纸上,八卦与十字架交叠的图案,在光影中忽明忽暗,好似他在西学与机谋间扭捏的运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