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5[第4页/共11页]

义庄的桐油灯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，将沈墨的身影投在班驳的砖墙上，如同一幅退色的古画。他手中的银刀精准地划开死者焦黑的指尖，镊尖探入甲缝时，带出一撮未燃尽的火药颗粒。青灰色粉末中，几粒褐色结晶在灯下泛着诡异的光芒，像是凝固的血珠。

"是硝石、硫磺混了砒霜。"沈墨声音降落，"有人不想让我们查下去，连证物房都要毁得干清干净。"

"瘦高个，戴着斗笠，看不清脸……"衙役咽了口唾沫，"但小的重视到，他走路时左脚有点跛。"

沈墨摇点头，从怀中取出一块木屑："火绳枪不见了。但我在箱底发明了这个。"木屑上有一个恍惚的印记，像是某种徽记的一角。

"不止。"沈墨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，展开后是一片干枯的茶叶，"箱底另有这个，上好的武夷岩茶，本年贡品，平常官员根本分不到。"

"死者身份确认了吗？"沈墨站起家，拍了拍官袍上的雪。

徐驼子佝偻着背靠近："这蟠龙纹挺清楚啊？"

他不动声色地将残片支出袖中。世人拜别时，荒草丛中忽有寒光一闪。镜头缓缓下移，半块琉璃瓦当深陷泥土，波浪纹间缠绕着一条断爪的龙——恰是龙江船厂宝船公用的规制。

"截住他们！"沈墨刚跃出掩体，整条街的空中俄然狠恶震颤。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——是珠江船埠的方向，紧接着升起三道烟柱，在空中扭结成卍字形。

沈墨未答，指尖轻抚铜柜内壁，触到几道精密的凹槽——像是某种构造卡榫的陈迹。

沈墨没有答复，他翻过残图，后背一行退色小楷映入视线：

1.开篇：火药残渣中的线索】（600字）

"三十年前的文书..."沈墨的指尖抚过泛黄的羊皮纸，"《坤舆万国全图》残片...满剌加..."

天涯出现鱼肚白时，沈墨做出了决定。他将铅弹、残图和统统条记封入一个铁匣，埋在书房地砖下。只带上一枚铅弹和残图抄本，筹办亲身前去澳门。

身后传来短促的脚步声，裴真大步走来，铁尺已握在手中，目光警悟地扫视四周。

"陈大人。"沈墨翻开他掌心，"您今晨'帮手'搬运证物时，手上可没有烫伤。"

九个字如九根钢针，同时扎进沈墨的太阳穴。嘉靖三十五年，白莲教叛逆囊括东南，朝廷弹压后烧毁了统统与之相干的文书图册。而这句谶语，恰是当年白莲教起事的暗号。

沈墨的视野立即落回案几——他方才挑开仗漆时，曾重视到封口处有纤细的齿痕。现在想来，那是有人用牙齿扯开过火漆，又用血迹捏造了印色。

沈墨站在废墟中心，靴底碾过炭化的木屑，目光冷峻。他手中提着一只粗麻布袋，内里装着染成赭红色的细面粉——这是仵作行当里验尸时用的伎俩，现在却被他用来复原昨夜那场蹊跷的爆炸。

一阵短促的拍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
徐驼子排闼而入，神采惨白："大人，北司那边..."他咽了口唾沫，"守库的刘百户死了，说是醉酒坠井。"

沈墨猛地攥紧残片。丹砂、密咒、贡品绸——这些元素拼出的画面让他脊背发寒。当明天子崇道，密宗喇嘛常出入西苑炼丹，而江南织造局总管寺人陈洪，恰是司礼监掌印冯保的干儿子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