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5[第3页/共11页]
沈墨赶到时,证物房已化作焦墟。青砖墙塌了半边,残梁冒着黑烟,雪地上散落着烧焦的卷宗残页。几个锦衣卫校尉正用雪水泼灭余火,白汽蒸腾间,刺鼻的硝烟味愈发浓烈。
"锦衣卫的官靴..."沈墨在徐驼子耳边道,"但不是来抓我们的,不然不会弄出声响。"
"如何样?"
铜皮柜的锁扣已变形,但仍能辨认出锁芯无缺——爆炸并非从内部引爆,而是内部。沈墨表示校尉撬开柜门,焦糊味劈面而来,柜中存放的白莲教符纸、密信早已化作灰烬,唯有一角未被完整焚毁的羊皮纸残片,模糊可见几行异国笔墨。
泥浆池龟裂的裂缝里,裴真刨出半块青灰色的泥范。沈墨用宣纸覆上,喷水雾的刹时,纸张纤维间垂垂闪现出凸起的阴文:
徐驼子佝偻着背靠近:"这蟠龙纹挺清楚啊?"
"密宗的尸陀林火!"徐驼子嘶声喊道,"箭上有——"
徐驼子倒吸一口冷气。这类用南洋苏木染就的极品绸缎,专供皇室御用,连六部堂官都一定能分到半匹。现在却呈现在爆炸案的证物夹层里——
第二支箭已吼怒而至。此次沈墨看清了——箭镞并非金属,而是某种青玄色的角质,刺入空中的刹时,四周三丈内的野草全数枯黄卷曲。
"大人,兵部急递!"徐驼子的声音在门外发颤。
徐驼子刚分开,沈墨就敏捷将残图靠近烛火。在图纸边沿,他发明几个几近不成见的小字:"丙午年腊月,香山澳译"。香山澳恰是澳门旧称,而丙午年...恰是嘉靖二十五年!
沈墨站在废墟中心,靴底碾过炭化的木屑,目光冷峻。他手中提着一只粗麻布袋,内里装着染成赭红色的细面粉——这是仵作行当里验尸时用的伎俩,现在却被他用来复原昨夜那场蹊跷的爆炸。
他翻转文书,后背的葡萄牙文俄然刺入视线——"满剌加要塞",落款日期鲜明是嘉靖三十七年。
"平常火药炸不出这类陈迹。"他低声道。
混乱中,沈墨踢翻烛台。火焰顺着倾泻的茶汤窜上书架,将《论语》和内里的海图残片一同淹没。在腾起的烟雾里,他瞥见千户的飞鱼服下摆——那边沾着一小片青紫丝线,与贡品绸的经纬分毫不差。
"白莲教与佛郎机人的勾搭..."沈墨的指尖在水面轻颤,"从嘉靖年间持续至今。"
2.【中段:船厂鬼影】(1200字)
锁是新的,但难不倒沈墨。他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钢针,几下拨弄,锁簧回声而开。
"白莲教?呵。"沈墨嘲笑,"若真是他们,反倒简朴了。"
汞珠在他指尖转动,大要扭曲地映出本身冷峻的脸。道观炼丹才用这类硫汞合剂,军火局的火药绝无能够混入这类东西。
沈墨盯着这八个字,手中的茶杯"啪"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他想起那些铅弹上的罗纹——全数是左旋,而葡野生坊标准的铅弹应当是右旋。
衙门后堂,沈墨将铅弹一字排开在案几上。窗外暮色渐沉,雪光映得铅弹上的罗纹更加清楚。他取来《火器图说》与《殊域周咨录》,对比着葡人火器的记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