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章 杀与不杀[第2页/共3页]

“喝！”

“轰喀――”

常思豪赶快上前搀扶，只见他小臂、手背上数条主脉管竟已爆裂开来，皮下一片青紫之色，心知这藏僧所言非虚，秦浪川景象确不悲观。

本来常思豪的两道气劲无可化之，孔殷间索南嘉措这才将时轮劲逆运，岩佛腾空而来，反成他引泄劲力的工具。

常思豪听他又说这句，面上暴露笑容。

秦浪川大笑数声，收刀插入鞘内，扔给他道：“你如许的蠢蛋，杀与不杀，确已无别离。”索南嘉措道：“那俺答呢？”秦浪川瞪眼道：“俺答是俺答，你是你！”

秦浪川怒道：“起码能畅我心，落个痛快！”

望着索南嘉措清澈的、流出微浅笑意的眼睛，常思豪心中竟有一丝犹疑，此人出口便是实言，脱手亦多取守势，身上带着的不晓得是一种不懂世情的纯真，还是看破世情后的萧洒，给本身的感受实在过分平和亲热，令人难动杀心。

刀锋已刺入他咽喉皮肤少量，一滴血珠渗了出来。

索南嘉措动也不动，闭目待死。

此时窟顶窟壁尽已坍颓，碎石各处，两边四尊立佛毁了三尊，仅剩当中高大的释尊坐像和右边一尊立佛，阳光照在释迦牟尼脸上，扫尽阴霾，腾起一股生命的光辉。

岩佛应手而碎，无数重量可达数百斤的巨石块四散崩飞，仿佛盘古挥斧，方才破开了六合。

白光忽地刹住。

常思豪未料秦浪川竟已重伤若此，相救已是不及，却见索南嘉措黄袍一抖，单掌挥向空中，将磨盘大一块向秦浪川砸落的岩石击碎。

索南嘉措闭目思忖半晌，续道：“小僧之伤，深及百脉，恐怕十年难愈，想来便是立即果报，亦是动妄念之警，宜当自悟。两位执心难去，不免另有一场殛毙，于人于已，亦殊无好处，小僧愿以已微薄之力化去这场兵祸，不知两位可托得太小僧？”

索南嘉措道：“不是我救了你，是你本身救了本身。”

颌首再思，如果任其自去，将行刺之事泄与俺答，此番擒王大计却又要成为泡影。

索南嘉措望着他的眼睛，叹了口气：“你还是不明白。”

索南嘉措在石雨中安闲淡笑：“小僧一身内功毁去十之七八，施主之伤，却比小僧更加短长，这岩佛何止万斤，施主能擎住推飞，虽借了其折落之势，但这份神力亦属天下独一，令人佩服之至。只是施主受伤在前，这一砸之力已难接受，如不出小僧所料，你双臂双腿经脉俱遭重创，九成保不住了，目今只在死撑罢了，便算现在窟顶掉下的岩石中有一小块当头砸到，中间恐怕连闪避的才气也都没有了罢！”

常思豪面上失容，他从未想像到过人脸竟能够狰狞如此！

索南嘉措笑道：“两位不知，俺答虽称雄于鞑靼，但各部族心不一，常有兵变，需求一个共同的信奉安民，方好统御，他曾派人入藏联络，欲将我教引入鞑靼，但有些事件始终难以谈妥，故而两边未能达成共鸣。小僧素知其心，不然噶举派和别的权势结合对抗我教，小僧又怎会想起寻求他的帮忙。小僧此去若在前提上赐与恰当让步，与他结成联盟，劝其退兵之事想也不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