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章 杀与不杀[第1页/共3页]

从秦浪川和凉音师太被顶飞、踢飞、常思豪到手，到岩佛砸来、粉碎，统统都在极快速率内完成，开端到结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。

常思豪听他又说这句，面上暴露笑容。

六合间忽又变得温馨。

秦浪川气得暴叫一声，提气拔足前迈，却扑嗵一声摔跌于地，口中鲜血狂喷。

一声大吼，震天动地，虎啸不敌其势，狮吼远逊其威。

颌首再思，如果任其自去，将行刺之事泄与俺答，此番擒王大计却又要成为泡影。

索南嘉措动也不动，闭目待死。

索南嘉措疾步窜上！

索南嘉措在石雨中安闲淡笑：“小僧一身内功毁去十之七八，施主之伤，却比小僧更加短长，这岩佛何止万斤，施主能擎住推飞，虽借了其折落之势，但这份神力亦属天下独一，令人佩服之至。只是施主受伤在前，这一砸之力已难接受，如不出小僧所料，你双臂双腿经脉俱遭重创，九成保不住了，目今只在死撑罢了，便算现在窟顶掉下的岩石中有一小块当头砸到，中间恐怕连闪避的才气也都没有了罢！”

此时窟顶窟壁尽已坍颓，碎石各处，两边四尊立佛毁了三尊，仅剩当中高大的释尊坐像和右边一尊立佛，阳光照在释迦牟尼脸上，扫尽阴霾，腾起一股生命的光辉。

秦浪川喝道：“你在等甚么？”常思豪收刀道：“我不能杀他。”秦浪川睁大双目：“你说甚么？”常思豪道：“他已没有抵挡才气。并且，他的心已超出世死，杀与不杀，都是一样。”秦浪川愣了一愣，俄然大笑起来：“哈哈哈哈，哈哈哈哈――他超出世死？哈哈哈哈！活在这世上的人，哪一个能够超出世死？释迦牟尼讲法四十九年，到最后不也一死了之！存亡不过有人看得重些，有人看得淡些罢了！它是一种状况而非边界，何谈甚么超出与否！哈哈――”他笑得太急，咳了数声，嘴角血沫喷涌，缓了缓才道：“现在你有才气却不肯杀他，我想杀他，又落空了才气，这世上的事儿偏别扭着人愿安排，嘿嘿，小喇嘛，在你内心，这也是定命，是天意罢？”

岩佛应手而碎，无数重量可达数百斤的巨石块四散崩飞，仿佛盘古挥斧，方才破开了六合。

“喝！”

常思豪心想前者你将岩佛推出想砸索南嘉措，成果没砸死，反倒救了他，若有救他，他又怎会有翻过来救你的机遇？如此算来，你也确是本身救了本身。

秦浪川大笑数声，收刀插入鞘内，扔给他道：“你如许的蠢蛋，杀与不杀，确已无别离。”索南嘉措道：“那俺答呢？”秦浪川瞪眼道：“俺答是俺答，你是你！”

秦浪川怒道：“起码能畅我心，落个痛快！”

索南嘉措闭目思忖半晌，续道：“小僧之伤，深及百脉，恐怕十年难愈，想来便是立即果报，亦是动妄念之警，宜当自悟。两位执心难去，不免另有一场殛毙，于人于已，亦殊无好处，小僧愿以已微薄之力化去这场兵祸，不知两位可托得太小僧？”

他的脸上，第一次呈现怒相。

索南嘉措黄袍垂落，口中“扑――”地喷出一片血雾，面上却暴露愉悦感慨的神情，望着劈面双足堕入岩层尺余的秦浪川道：“若非施主行此一招，小僧不但功力要尽失，恐怕命亦无存，两位师太为救人而欲杀人，施主欲杀人反而救人，成败各由数定，人力难及，难道天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