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第2章 石人降世］[第3页/共5页]

"你看。"石人公指向正在愈合的锁龙井眼，金精石碎末化作的光点如萤火虫，正顺着岩缝修补裂缝，"灵山从不会困死任何生灵，它只教众生学会均衡。"

"看着吧。"他轻声对老者说，"明日晨起，麦苗会在雪下伸展新叶。"话音未落，断云峰方向传来降落的龙吟，那是孽龙在照应这场"六合之礼"。雪幕中，石人公瞥见无数光点会聚成河，顺着地脉流向每一口古井、每一条溪流，所过之处，冰层下传来潺潺的水流声。

巳初刻，天柱峰顶的云雾俄然变得黏稠。石人公刚将云雨冠戴正，帽檐的七色流苏便收回蜂鸣，十二颗夜明珠同时亮起，映出西北方天空中翻涌的靛蓝色云团——那云团边沿生着锯齿状的褶皱，清楚是孽龙鳞甲的投影。

"错了。"石人公的声音带着天柱峰花岗岩的厚重，"这些山岳不是樊笼，是灵山的脊梁。"他伸开双臂，掌心的金纹与峰顶的地脉共鸣，三十六座新峰同时收回龙吟。笔架峰的石笋化作羊毫，蘸取天涯的霞光，在云雾上写下"镇"字；玉女峰的藤蔓编织成网，兜住坠落的冰棱，化作滋养地盘的甘霖。

最震惊的是棋盘峰的窜改：青玉棋盘悬浮空中，三十六颗翡翠棋子各显神通——"悬钩子"化作巨盾挡住龙息，"笔架子"幻出狼毫誊写咒文，中心的"天柱子"则发作出太阳般的光辉，将孽龙的影子钉在断云峰的岩壁上。

"石心未凝，何故守土？"真君俄然回身，望向石台上那具尚未成型的石像。青灰色石躯上充满蛛网状的金纹，恰是用灵山三十六峰的岩脉所铸，心口处嵌着拳头大小的金精石，正跟着铜镜的光影明灭。

云雨冠的流苏俄然绷直，如琴弦般震颤。石人公抬手虚握，观星台上的十二面青铜镜回声飞起，在他头顶构成北斗阵。镜中映出的气象让他瞳孔骤缩：断云峰下的锁龙井眼，金精石碎末构成的封印正在崩解，茶青色的污水顺着裂缝涌出，所过之处，蚯蚓钻出空中猖獗扭动，山雀从枝头坠落，翅膀上固结着冰晶。

老者跪在雪地里，泪水熔化了睫毛上的冰晶："本来龙君和石仙老爷，向来都是同一条心..."

晨雾是从鄱阳湖方向漫上来的。卯初刻，石人公的指尖刚触到石案上的青铜灯台，掌心的金纹便出现微光，像是回应着远方湖水的潮声。他缓缓昂首，三十六座新峰在雾霭中若隐若现：笔架峰的石笋顶着棉絮般的雾团，似在蘸取天涯的黛色作画；棋盘峰的石缝间排泄乳红色的岚气，沿着峻峭的岩壁流淌，如神仙打翻的豆浆。

他俄然重视到，本身的右手背闪现出淡金色的纹路，恰是三十六峰的表面。当指尖抚过"棋盘峰"的纹路时，青玉棋盘在怀中悄悄震惊，棋眼处排泄的光点，在石面上拼出李老真君的笔迹："石心既凝，当知保护为何。"

巳时初刻，山道上传来竹叶摩擦的沙沙声。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年呈现在雾霭中，他的青衫上绣着水波纹，腰间挂着半旧的药葫芦，恰是当年李老真君的弟子才有的装束。

"看。"石人公指着图中"断云峰"的位置，那边的符文恰是孽龙的龙鳞纹，"真正的镇水，不是封堵，而是疏导。就像这经卷，留白处才是六合之道。"话音未落，经卷俄然化作朱雀虚影，振翅间洒下金色的笔墨，每一个都飘向对应的山岳，刻在最显眼的岩壁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