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第2章 石人降世］[第4页/共5页]

"石人公。"少年单膝跪地，从竹篓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经卷，封面上"镇水真经"四个金字已退色，却在打仗石人公掌心时收回微光，"家祖说，唯有您能解这最后一页。"

他俄然低头，瞥见本身的掌心——青灰色的石皮与翠绿色的新肉交叉，构成奇特的纹章，那是灵山赐与他的印记。金精石碎末仍在血脉中活动，每一次搏动，都能闻声三十六峰的反响。

最震惊的是棋盘峰的窜改：青玉棋盘悬浮空中，三十六颗翡翠棋子各显神通——"悬钩子"化作巨盾挡住龙息，"笔架子"幻出狼毫誊写咒文，中心的"天柱子"则发作出太阳般的光辉，将孽龙的影子钉在断云峰的岩壁上。

"罢了。"真君感喟着收起玉快意，鹤嘴瓶中倒出三滴甘露，滴在石像颈间的裂缝上，"待金精石碎末融上天脉，你自会明白——真正的保护，从不是钢筋铁骨。"

当最后一声春雷消逝在云雨冠的露水里，石人公望向三十六峰。笔架峰的石笋上，一只松鼠正抱着刻有"润"字的松果啃食；棋盘峰的观星台上，虎娃和少年正在摆棋，翡翠棋子映着阳光，在石面上投下小小的山岳影子；断云峰的岩壁间，孽龙的虚影若隐若现，龙角上还挂着山民们新献的稻穗。

老者跪在雪地里，泪水熔化了睫毛上的冰晶："本来龙君和石仙老爷，向来都是同一条心..."

俄然，"悬钩子"棋子狠恶震颤，棋面闪现出蛛网般的裂纹。石人公指尖按在裂纹上，刹时被卷出神识空间：西北方的断云峰下，靛蓝色的龙气正顺着岩缝渗入，所过之处，苔藓褪去绿意，暴露底下泛着水光的鳞片纹——恰是三个月前被击退的孽龙留下的印记。

晨雾是从鄱阳湖方向漫上来的。卯初刻，石人公的指尖刚触到石案上的青铜灯台，掌心的金纹便出现微光，像是回应着远方湖水的潮声。他缓缓昂首，三十六座新峰在雾霭中若隐若现：笔架峰的石笋顶着棉絮般的雾团，似在蘸取天涯的黛色作画；棋盘峰的石缝间排泄乳红色的岚气，沿着峻峭的岩壁流淌，如神仙打翻的豆浆。

少年慎重地点头，帽檐的流苏悄悄闲逛，映出远处正在春耕的百姓。他们推着新制的木犁，犁尖划过的地盘里，客岁埋下的金精石碎末正收回微光，像星星落在泥土中。

亥时三刻，山道上响起短促的脚步声。一个白发老者跌跌撞撞地爬上来，蓑衣上的积雪化作水痕，在石阶上画出蜿蜒的轨迹。"石人公！"他跪在供桌前，额头磕在冻硬的石面上，"救救我们吧！田里的麦苗快渴死了，井里的水都结了冰..."

石人公摸着少年眉间的朱砂痣，俄然想起三百年前，本身还是块无知无觉的顽石时，李老真君第一次用玉露灌溉他的景象。他摘下云雨冠，戴在少年初上："记着，真正的保护，不在法器，而在晓得聆听——听松涛报告风的方向，听溪流诉说地的脉动，听百姓的欢笑与感喟，那才是最强大的'镇水真经'。"

5、冬雪的奉送

"错了。"石人公的声音带着天柱峰花岗岩的厚重，"这些山岳不是樊笼，是灵山的脊梁。"他伸开双臂，掌心的金纹与峰顶的地脉共鸣，三十六座新峰同时收回龙吟。笔架峰的石笋化作羊毫，蘸取天涯的霞光，在云雾上写下"镇"字；玉女峰的藤蔓编织成网，兜住坠落的冰棱，化作滋养地盘的甘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