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殿宇巍峨］[第1页/共4页]

（ 一）、三清殿的金辉

药王殿的朱漆大门一开，便是劈面而来的药香。金匾"神农氏殿"四字笔力雄浑，传闻玄宗天子当年登山时，见殿旁药田生有异象，百鸟衔来奇花异草环抱，遂亲身提笔，墨汁中竟混有灵山晨露，数十年畴昔仍素净如初。

开元十七年的暮春，长安城的牡丹开得正盛，而千里以外的上饶灵山已被晨雾裹成了碧玉簪。自玄宗天子亲题"灵山宫观"匾额后，这处藏匿于云雾中的仙府便如破土嫩芽，在乱世的雨露中疯长。九十九座殿宇沿着海拔千米的岩脉放开，好似神仙顺手撒下的星子，在青苍之间缀出一片金红。

"此莲得六合精华，需用无根水浸泡，再以文火慢煎。"张道长指尖轻点莲心，竟有一滴金露落入孩子口中，本来昏倒的男孩俄然咳嗽一声，展开了眼睛。妇人昂首，见神像衣袂间飘落几片银杏叶，叶上竟用金粉写着"医者仁心"，顿时泪如雨下——厥后她留在药王殿做义工，将道人们教的抢救之术传给山民，救了很多人的性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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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时初刻，当值的小羽士明虚踩着木梯擦拭金瓦。琉璃瓦上的金箔经晨露浸润，竟似熔化的金水般流淌，在他道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"师叔说这金瓦共一万零八百片，每片都刻着《黄庭经》的半句经文。"明虚指尖划过瓦当，触感温润如暖玉，俄然瞥见瓦缝间闪过一丝微光，恍若星斗碎片坠入人间。

明虚望着远处的八卦喷泉，虹光正落在一名跪地谢恩的老者身上，俄然明白，这满山的殿宇，本来都是世民气中善念的具象。晨钟再次响起，这一次，钟声里多了几分人间的暖和，少了几分出世的疏离——本来真正的瑶池，向来都不在云端，而在民气的慈悲与反响当中。

巳时三刻，老道长徐云真人站在"观心亭"上，望着山下蜿蜒的香客步队，俄然对身边的明虚说："你看那挑柴的男人，上月摔断了胳膊，现在已能扛担；另有那抱孩子的妇人，孩子的病好了，脸上终究有了笑。"明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只见阳光穿过云层，在殿宇间洒下金斑，好像神仙的手指轻抚人间。

殿内的三清神像由整块昆仑白玉砥砺而成，元始天尊左手托浑沌珠，右手捏剑诀，衣袂间云纹活动，仿佛下一刻便要踏云而去；灵宝天尊度量玉快意，眉间红点若隐若现，传说那是鸿蒙初开时的灵光所化；品德天尊手握太极图，长髯垂落及地，每根须髯都刻着《品德经》全文，曾有墨客触摸时，忽闻万籁俱寂，唯有"道可道"的天音在脑海回荡。

寅时的钟声从三清殿顶的"醒世钟"传来，钟声中混着松涛与泉鸣，竟成一曲天然道乐。羽士们穿戴绣着云纹的霞帔，手持刻着《平静经》的玉简，在广场上排成八卦阵形。领头的监院道长每踏一步，脚下便会闪现金色符文，与天上星象相映成趣。

抱孩子的妇人跪在殿前，衣上补丁摞着补丁，怀里的男孩烧得面红如霞。她曾在县城药铺门口跪求，却被掌柜以"无钱不治"拒之门外。"孩子他爹客岁进山采药坠崖，留下我们孤儿寡母......"话音未落，月白道袍的张道长已托着玉盘来到跟前，盘中七叶莲蓝光流转，恰是拂晓时分从"药王谷"采摘的"还魂莲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