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7章 清贫（二合一）[第1页/共4页]

道袍男人似是没瞧见，只凝目打量着茶盏，好久以后，忽地复苏了过来，扫了初影一眼，目中有着几缕讶然：“你还在？”

“尘清。”他唤了一声。

被如许的眸光谛视着，初影的身形又开端颤抖起来，好一会儿后，方才低应了一个是，提步上前，坐在了竹椅之上。

初影站着未动，似是有些犹疑。

但是，他的坐姿却在一点一点地窜改着，方才的豪放，已然被恭谨所代替。

歇一拍，忽尔转头，神光湛然的一双眼，向他身上扫了扫：“若你家大人执意不肯，我看，你这个门客，也能够不必再做了。”

一面说话，一面亲手斟了盏热茶，沿竹案推了畴昔：“虽非寒夜，这秋雨桂香、故交对坐，以茶当酒，当浮一明白。”

道袍男人拊掌笑道：“如此才好。”

道袍男人却也未曾回屋，仍旧坐在竹椅之上，有一搭、无一搭地饮茶，视野凝注于脚下空中，似在入迷。

初影叉手道：“启禀大人，部属查出了两卫前段日子的意向，正如大人所料，他们确切在二条胡同调派了多量人手。不过，现下人手已经撤返来了。”

尘清呆得一刹，忽地醒过神来，忙向唇角一抹，却抹下了半掌黑红，那焦香混和着甜香涌入鼻端，恰是烤红薯的味道。

道袍男人竟也不觉得忤，望他两眼，忽地点头发笑，探手自袖中取出一方洁净的青帕，递了畴昔：“快擦一擦罢。”

说着又替二人斟满了茶，表示初影慢饮，他这厢便浅啜了一口，缓缓问道：“池州府铜陵县汤家阿谁孩子，现在可好？”

他顿时大骇，抓起伞“哧溜”一下便蹿了出去，斯须不见踪迹，反吓得那白发老叟几乎没扔了伞，待瞧见是尘清，不由喝道：“院内不准乱跑。”

那行动声嵌入廊外雨声，竟有种说不出的调和，而他淡然的语声，亦仿佛有着一种奇特的韵律：“现在看来，我没让你们硬查，还是对的。”

“坐吧，我另有事要问你呢。”道袍男人向他招了招手，神情温恰，似与旧友相谈。

初影一愣，旋即似是想起甚么，恭声道：“回大人，铜陵县并无异动，那一家人在属劣等周到监督之下，连汤家垮台都不晓得。”

他一下子小脸儿涨红，晓得偷嘴露了馅，看着那帕子却并不敢接，喏喏隧道：“主子……主子……”

初影显是被他打动了，虽未曾言，喉头倒是“格格”数响，一息后，亦将盏中茶水饮尽，复又以袖抹去嘴角茶渍，赞了句“好茶”。

姜伯愁色愈浓：“大人，您忘了从当铺返来的路上，您就买了三部书么？这就花去了一多数儿。前两日，大人又去了朱家一趟，给那朱太太留了些钱，又花了好些。剩下的钱，也只够买三升糙米，那里够吃？”

初影闻言，神态语气却无一丝非常，沉声道：“正如大人所言，部属探听到，那户人家上个月似有家眷产子，然一个月以后，俄然就搬走了。而他们搬来的日子，与皇后前去行宫的日子前后只差了几日。”

话音未落，便掀帘进了屋，那身形，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义。

方姓男人悄悄举首，见高墙以外，压着厚厚一层云，天气亦比方才更阴沉了些。

言至此，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分：“就在前天傍晚，部属在崇文坊青云巷撞见了两个熟人。这两人一个是在二条胡同卖生果的小贩，另一个是二条胡同某户人家打杂的老叟，部属曾见他晾晒衣物。而在青云巷中，他二人却成了要饭的乞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