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7章 清贫（二合一）[第2页/共4页]

“言尽于此，好自为之。”道袍男人收回视野，浅显的脸上再无神采，信手端起了茶盏。

小院重又规复了温馨。

“把这两只茶盏扔了罢。”道袍男人指向案上两盏，端倪一派温润。

话音未落，便掀帘进了屋，那身形，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义。

随后，他便站起家来，缓缓在廊下踱起步来。

说话间，尘清已然擦净了嘴，顺手便将那帕子塞进袖笼，涎着脸笑道：“大人这帕子必定也不会再用了，便赐给主子吧，主子不像那大人那么爱洁净。”

但是，他的坐姿却在一点一点地窜改着，方才的豪放，已然被恭谨所代替。

方姓男人悄悄举首，见高墙以外，压着厚厚一层云，天气亦比方才更阴沉了些。

茶香渐沓，风色犹凉，曲廊下，翠竹筛下些许天光，因风而动，扭捏不定。

方姓男人见状，纵有满腹疑问，却也不好多留，只得起家行了一礼，苦衷重重地去了。

初影一愣，旋即似是想起甚么，恭声道：“回大人，铜陵县并无异动，那一家人在属劣等周到监督之下，连汤家垮台都不晓得。”

初影应了个是，拾级而上，蓑衣却未曾褪，雨水嘀嘀哒哒滚落，很快便湿了空中。

道袍男人似是没瞧见，只凝目打量着茶盏，好久以后，忽地复苏了过来，扫了初影一眼，目中有着几缕讶然：“你还在？”

这便是送客之意了。

见他小脑袋快埋到胸前了，道袍男人不由忍俊不由，将帕子再往前递了递，温声道：“好了好了，我又没说你甚么，快擦净，莫叫姜伯瞧见。”

现在的大齐，便如这阴云密布的天空，一场大雨，只怕是免不了的了。

道袍男人拂了拂袖袖，置盏于案，旋即顾视四周，眉头微蹙。

温润的语声，倒是字字做金石声。

似是怕道袍男人不虞，他又缓慢隧道：“待人手齐备，部属会再去探一次的。”

“唔，周氏产子，想必便在彼处。”道袍男人淡声道，竟是直称当今皇后娘娘为周氏，可谓大不敬。

方姓男人悄悄一叹。

不，应当说，现在的他，比前一刻更加恭谨了。

但是很快地，他便又沉声道：“是，部属这就去……”

“大人高见。”初影并未予以否定。

那姜伯闻言，这才想起闲事来，忙在阶前立下，愁道：“大人，家里没米了。”

再过一息，他无声地站了起来，退回原处，仍如方才那般束手躬立。

“部属忸捏。”初影躬身道：“庄上人手不齐，部属也没想到二条胡同竟是如此凶恶，幸得大人提示在前，属劣等才未曾透露。”

道袍男人闭目听着。

“只杀知情者并那汤小公子便是。”道袍男人打断了他，语中含着一丝悲悯：“不知者，自是无罪，便不必多杀无辜了。”

初影闻言，神态语气却无一丝非常，沉声道：“正如大人所言，部属探听到，那户人家上个月似有家眷产子，然一个月以后，俄然就搬走了。而他们搬来的日子，与皇后前去行宫的日子前后只差了几日。”

“罢了。”道袍男人不在乎地挥了挥衣袖，“两卫本就难缠，敌强我弱，自是不成硬碰。不过……”

“尘清。”他唤了一声。

“哦，你来了，出去发言。”道袍男人神采如初，并未因这俄然呈现之人而有分毫讶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