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修竹[第1页/共2页]
这一日午后,天有些阴,似是将要落雨,一名流子打扮的青衣男人,不紧不慢地敲响了柳叶渡白溪巷一户人家的院门。
“大人都晓得了。”方姓男人说道,掀掉帷帽,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来,面上神情却不似对方那样轻松,圆胖的脸上,眉眼俱寒:“此子一出,谁还能记得本年解元姓甚名谁?”
因而,便有那徐家最会读书的五爷,想出了这么个吃法,以铁筒架炉,火烤食之,一经面市,立时便成了最时髦的吃食。
道袍男人笑而不语,方姓男人亦自坐了,谨慎将茶盏搁下,面色重又沉凝起来:“这徐玠徐五郎到底是如何冒出来的,门生到现在都想不明白。”
而即便如此,于程家而言,这亦是泼天的繁华,那小寺人宣旨时,程家父子很整齐地同时抽了畴昔,还是徐玠掐人中给掐醒的。
他被封为“清闲伯”。
忽忽仲秋已过,玉都城中,银杏流金、桂子飘香,有那富朱紫家,已然吃上了新上市的螃蟹。而那些并不敷裕的人家,本年亦时髦起一样新奇吃食——烤红薯。
将人引至此处,那小厮便退下了,方姓男人遂上前见礼:“大人安好。”
不过,在徐玠的干预下,这一份出息,便落在了年仅六岁的程良身上。
道袍男人淡笑地问:“是你家大人遣你来的?”
“您找谁?”那小厮似是才睡醒,揉着眼睛问道。
方姓男人温言伸谢,顺手将个油纸包递了畴昔:“才出炉的烤红薯,小哥儿辛苦。”
柳娘子医术超绝,令后宫终究不再一片荒凉,如此大功,自当重赏,陛下便想赏程家一个出息。
一闻见那纸包中的甜香,小厮立时眉开眼笑,迭声谢了几遍,喜孜孜接过纸包,将来人引去了后院。
此时他便又道:“先生也知,本年这位解元,乃是我家大人极看好的,来岁两试,他的名次亦不会错,且此子家世亦不凡,若能将其背后的力量拉过来,则于大事无益。”
“我亦不明啊。”道袍男人悠然隧道,视野投注于那纸页之上,面上浮起多少赞美,低声道:“夫所谓智者,是其识之甚明,而无所不知者也。夫其识之甚明,而无所不知者,不成以多得也。(注)”
二人进院时,便见那修竹之下,正立着其中年男人。
此事在坊间非常颤动,然奇特的是,不出几日,动静却又被压了下去,也不知是如何回事。
他转眸望向对座之人,笑道:“此篇《好学近乎知》,可比那解元之文,强了百倍不止。”
方姓男人始终站着未坐,直待双手接过茶盏,方才笑道:“得先生浊音,甚么好茶都比不过的。”
温梦祯,本朝大儒,虽未曾退隐,士林中之申明倒是极佳,其弟子多入翰林院,前程不成限量。
看起来,徐五郎虽未曾插手乡试,亦无由入仕,然此篇一出,倒是将那些招考的学子都给盖了畴昔,竟引来温梦祯先生青睐。
柳娘子因是其生母,便也呼应地得了个诰命。
分开乾清宫时,东平郡王府的马车上,多出了一个挺拔气的小寺人。
也正因如此,方姓男人才会领上峰之命,登门拜访。
换言之,程良一死,程家便仍旧回归百姓。
便在他语声当中,道袍男人微阖了眼,广大的袍袖于竹风下悄悄闲逛,似是闭目养神,也不知闻声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