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雪意（二合一）[第3页/共4页]

汤正德的唇角勾了勾，再度暴露一个淡笑。

“周恰是我的人，他的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，你们只消与他说‘东市大老爷让我来赎西胡同南里北街的四方八宝印’，他便会将东西予了你们，到时候……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谁又能想到，内卫与金执卫竟然那样早就盯上了汤家，又当场拿住了那几个金国探子。

话音未了，靴声已在远处。

自汤大老爷偷偷往驯良堂跑了一趟，驯良堂便第一时候入了两卫之眼，而随后他们便查出，那是国丈大人开的铺子，汤正德此举，不过是一招低劣的嫁祸江东之计。

不想，他这厢手才一伸出，那物事竟“呼”一声今后飞开，复又停在了离他更远些位置，仿佛像安了甚么构造，

这也不怪人家。

所幸他有先见之明，在进大牢之前，曾在自家天井里赏过一回雪景，也算了无遗憾。

方才受刑时，他还觉得这个上晌怕是难过，不想竟也捱了畴昔。

很短，很细，像是小儿的尾指。

至于明日……

只是，两下里刑审的手腕却不同不大，他腿上的烙印，便是大理寺的刑审官烙下的。

“坐不住了？”一旁响起狱卒冷酷的声音。

纵使看不清对方形貌，他的视野，却精确地停落在了那狱卒的脸上。

汤正德赤红着眼睛，死死地盯着狱卒。

汤正德伸开眼，恍惚的视野中，只能瞧见那狱卒的一只鞋。

他的两条腿已无一块整皮，深红的血痂与酱色的烙痕充满其上，纵横交叉，非常可骇。

那金锁上镌着奇特的斑纹，似是某种神话里的怪物，又像是一个笔划奇特的字。

狱卒倚门抱臂，好整以暇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
直勾勾地盯着那截手指，汤正德瞳孔骤缩，“哗啷”一声，他全部身子前倾畴昔，几近将要贴上那截手指。

那一刻，他看上去又比方才衰老了些。

他仿佛未曾发觉到那冰冷，只直直地目注那狱卒。

他吃力地抬起手，向脸边擦了几下，拭下那数星凉意，复又伸开干裂的嘴唇，舔了舔沾满泥灰与血迹的手指。

可他却并觉不出疼，只悠然地望向天窗里淡白的雪光，看飞絮当空飘洒。

他缓缓落低视野，看向那天光之下的雪花。

方才，他便是用这个构造，将这两样事物前伸或后缩的。

“高超，高超，却本来是虚则实之、实则虚之。汤老板公然好算计。”他似是极其赞成，语中有着毫不粉饰的佩服：“你若不亲口说出来，我们只怕还要费些手腕才气查到那处所去。”

离着年关还剩一个月不到，这些狱卒也是人，也要过年。到得当时，他们这些犯人的日子，想必又会好过一些。

那一刻，他眼睛里的光彩，终是完整暗淡了下去。

而汤正德要的，恰是这个成果。

汤正德伸开口，喉咙里蓦地迸出“呼噜”的浊重之声，尽是血污的额角青筋崛起，喘气了几下，方嘶声问：“你……你待如何？”

待查明此节，两卫天然不会再往下细究，只会以为驯良堂是被汤正德用心抛出来的幌子，实则毫偶然义。

那是一双薄底快靴，靴面儿上有几块斑渍，瞧不出是红还是黑。

他“呵呵”笑了两声，再度伸了个懒腰：“这却也好，两卫只怕也想不到，他们到处找的东西，实在底子不在远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