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雪意（二合一）[第2页/共4页]

这个成果，他早有所料。

“高超，高超，却本来是虚则实之、实则虚之。汤老板公然好算计。”他似是极其赞成，语中有着毫不粉饰的佩服：“你若不亲口说出来，我们只怕还要费些手腕才气查到那处所去。”

纵使看不清对方形貌，他的视野，却精确地停落在了那狱卒的脸上。

一个毫偶然义的处所，谁还会再去多管？而他藏于彼处的东西，便也能够堂而皇之地放在别人眼皮子底下。

经年累月地拷问人犯，那鞋底上，多少总要沾上些的。

汤正德下认识地看了畴昔。

“吱哑”，铁门涩然开启，那狱卒已然拉开了门，与那送饭的狱卒打了个号召，二人便在门口低低扳谈了起来。

停了一息，忽尔又笑：“无妨奉告你说吧，你阿谁宝贝外室孙子可也没多少时候了，有人正等在那附近呢，一旦我飞鸽传书畴昔，那一家子就会葬身火海。”

没有起伏、没有情感，那声音如此地平平，一如那雪粒子落上脸颊时些微的那一点点冷。

汤正德仰首望着梁顶旁的天窗。

本来已经是饭时了。

比起不见天日的内卫刑房，这大理寺的刑房要好上一些，起码得见天光。

他放动手，闭目笑了笑。

汤正德这才看清，本来那狱卒手腕上套着个精钢打造护腕，里头探出一根颀长的铁丝，铁丝的绝顶，正拴动手指并金锁。

待查明此节，两卫天然不会再往下细究，只会以为驯良堂是被汤正德用心抛出来的幌子，实则毫偶然义。

很短，很细，像是小儿的尾指。

狱卒倚门抱臂，好整以暇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
跟着他的行动，那截手指并金锁高低闲逛起来。

那一刻，他看上去又比方才衰老了些。

汤正德的唇角勾了勾，再度暴露一个淡笑。

所幸他有先见之明，在进大牢之前，曾在自家天井里赏过一回雪景，也算了无遗憾。

他吃力地抬起手，向脸边擦了几下，拭下那数星凉意，复又伸开干裂的嘴唇，舔了舔沾满泥灰与血迹的手指。

他的两条腿已无一块整皮，深红的血痂与酱色的烙痕充满其上，纵横交叉，非常可骇。

“开门，到饭点儿了！”铁门别传来含糊的人声。

方才受刑时，他还觉得这个上晌怕是难过，不想竟也捱了畴昔。

那狱卒低低地“哼”了一声，仿佛是在笑，又仿佛不屑：“我说，你也别白搭阿谁力量了，还是好生看看这东西，看了这半天儿，你可瞧清楚了？”

话音未了，靴声已在远处。

面前之物，竟是一根手指。

“驯良堂？”那狱卒喃喃自语，较着像是没大明白：“你这老儿可莫要诓我。你大儿子跑去驯良堂，不过是虚晃一枪，如何又……”

而后，他忽地话头一转，笑道：“不过，兴德县又是甚么鬼处所？莫非不该是池州府铜陵县么？”

汤正德想。

汤正德转开了眼眸。

至于明日……

暗哑的声线，自他的喉咙深处收回，晦涩而低，听来竟有几分瘆人。

这也不怪人家。

方才，他便是用这个构造，将这两样事物前伸或后缩的。

现在入夜得早，最多再熬上一个半时候，今儿也就算是畴昔了。

“哦？”那狱卒抱臂依在门边，还是懒洋洋地，仿佛对这个答案并无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