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 后手[第1页/共2页]

汤大老爷竟然能够突破金执卫的包抄，去外头求救，这并非他有本领，抑或金执卫内部一团散沙，而是这本就是金执卫用心暴露的马脚，企图通过他引出背后的某小我，或某些人。

即便是笑，亦自冰冷。

汤九郎再也不敢看他，只低声再问：“父亲可还安好？”

那边有一本薄薄的账簿，是祖父亲手交予他的。

目注那年青人，汤正德的脸上，浮起一个淡笑。

他扭头望向汤九郎，尽是皱纹的脸上，没有一丝神采：

那一刹，他的眉眼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悲惨。

“他会代替你去死。”他淡然地开了口，看向那年青人的视野仿似在看一具尸首。

最后那一步背工，没人猜获得。

汤正德低垂的眼皮底下，漏出一抹寒光。

但是很快地，他便又张眸，眸光寒瑟：“想要我汤产业替罪羊，无妨，但我汤家毫不能死。谁要我死，我就拉着他一起死！”

汤九郎低头站了半晌，躬身道：“祖父高超。”

“天然不是。”汤正德道。

汤九郎神情一窒，随后又转为不解。

汤九郎终是放下了心，低声恭维：“祖父这一招声东击西，委实高深。”

“甚么救兵？”汤正德俄然转头，被水晶映亮的眼睛里，似丸着两块坚冰。

“你明白了甚么？”汤正德没去看他，笔挺的视野停落在水晶以外。

事发以后，他独一来得及做下的安排，便是此事。

他惊诧地回望着他的祖父，双眸张大了一些：“祖父不是要孙儿留下命去搬救兵？”

汤九郎亦定定望住那人，开口时，语气与汤正德一样地平平：“是，祖父。孙儿会在此处藏到金执卫撤走，再去搬救兵。”

“但是，如果有一天，他发明本相并非如此。就因为长得像你，他百口老幼才会被我假借山匪之名杀光，示之以恩德，好让贰心甘甘心为我卖力。而他每日吃用之物，皆掺着慢性毒药，现在早已毒入脏腑，神仙难救，端赖每日一口鲜汤续命。但是九郎以为，届时，他又会如何？”

“约莫……会疯罢。”汤九郎道，面皮颤了颤，语声却仍旧安静。

他的胸膛顿时一片炽热，语声却安静了下去：“祖父交给孙儿的东西，孙儿必会好生保管。此物一日不出，汤家便可保一日无虞。一旦此物离手，它的代价便也没了，不管拿到它的是哪一方，汤家都是必死的那一个。”

只是，那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，他多少有点不放心，这才问起。

“天然安好，方才我让他归去歇着了。”汤正德漫不经心肠说了一句，回身往阶下走。

只是，若当真走到那一步，想要再重振汤家，就绝非两世之功了，而是需求更久，乃至……再无能够。

汤正德闭拢了眼睛。

“将计就计罢了，那里来的高深。”汤正德无甚情感隧道，语声止信，脚步蓦地一顿，衰老的声音里，糅杂着多少老气：“我汤氏再是繁华滔天，在金执卫眼中，也只是小小的一枚鱼饵，他们要的是汤氏背后真正的大鱼，至于鱼饵，随时能够吞掉。”

这突如其来的反问，令汤九郎安静的脸上，生出了多少裂缝。

说话时，面上有着难掩的绝望。

汤正德没说话。

“孺子可教。”汤正德对劲地点了点头。

需求时，九郎亦可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