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章 九郎[第2页/共2页]

水晶以外是一架厚槅扇，精密的菱格将光影掩去，外头的人看不见内里，而内里的人却可透过槅扇，察看外间的动静。

“做好筹办罢。”他有些怠倦隧道。

四老爷的外室生了个儿子，本年才满三岁。

只是，那张脸过分冷硬，这些微的神情，亦就此泯没难寻。

石阶并不平整，他一手秉烛、一手扶着墙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约小半炷香，拐个弯，火线忽地一亮，现出一间整齐的石室，光滑的四壁嵌着夜明珠，石案上还点着一支牛油烛。

他取出火折，点亮早就备好的细烛，徐行拾级而下。

风簌簌掀动着窗纸，几片雪花自帘底飞出去，落上地毡时，化作一粒粒藐小的水渍。

汤正德负手望向窗外飞舞的雪影，很久后，摇了点头，行动盘跚地绕过了大案后的山川画屏。

汤九郎忙捧起案上烛台，紧紧跟上。

汤正德也实在乏了，依言坐下，又命那年青人坐在劈面，方看向石室东角，淡声道：“你瞧见他了？”

如此大而完整的水晶，极其罕见，令媛难买，然汤家却将之嵌于墙上，可知其大富。

汤正德却底子不为所动，眸光愈发冰寒，一字一顿隧道：“老迈，你可曾奉告过别人？”

屏后是依墙而立两具大书架，高及屋顶，上列着经史子集并各种杂书，摆得满满铛铛，氛围里亦似飞舞着纸香与墨香。

汤正德闪身而入，看也未看那箱笼画作，而是向墙壁某处按了按，那书架立时“哗”地一响，回归原位，而密室正火线的墙壁则随之敞开，暴露一道向下的石阶。

汤老迈爷怔怔地看着汤正德，面上有着一丝戚然。

他的宗子才娶了亲，或许本年便将生下汤家的第一个重孙辈。

一刹时，阴沉的气味从他身上散去，他看上去如同这世上的每一个老叟，白发苍苍、垂老迈矣。

汤正德渐渐地起了身，咳嗽了一声，叮咛道：“宝叔，守好门。”

语毕，忽又张眸。

将诸物归于原位，汤正德推开了右首的大书架。

斯文青年闻言，摇了点头，笑得有些勉强：“孙儿并没等急，祖父倒是辛苦了。”

祖孙二人立在水晶前向外瞧。

“是，孙儿瞧见了。”年青人道，神情非常安静：“孙儿猜想，他……便是祖父为我汤氏留下的背工吧？”

“唔，你等急了吧？”汤自德和声道，阴沉的脸上，头一次有了一丝迹近于慈爱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