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第八章[第3页/共3页]
他出错淹身后,丧事还是何家筹办的,清算遗物,家中不过破桌跛凳,连个像样的家俱也无,最后在床铺底下找到一枚玉佩,倒是齐家旧物。齐外祖活着时,脑筋偶有复苏,给一对后代亲手雕了两块玉佩,一雕花叶,一雕生果。
“阿娘的事物,阿爹都好生收着……”何栖细心放好,轻声道。
你我有女,阿郎囡囡有阿姊,腐败寒食、中元冬衣、冬至除夕再不会半点香火一碗凉浆也无,阿圆做得好吃食,二郎必定喜好,他是个馋嘴的……
春寒未消,又有寒露,也不知酒有没有温,如许坐着非抱病不成。何栖回身拿了一边将将要做好的衣袍,轻手重脚地开门,想送给何秀才披盖。
都说福无双至,祸不但行,一个家属的式微,常常连带着亲家同枝。她本来总觉得何家冷冷僻清,不过她与何秀才父女二人,连个走动的亲戚都没有。实在真要翻起族谱,却也是枝枝叶叶,蔓蔓连连,只不过着跟着变动,靠近的故去,冷淡的愈远,渐渐就失了联络成了陌路。
娘子帮我好都雅顾着阿圆,我粗心疏落的,看顾我们女儿此生顺利。
箱中另有一条秋色轻纱披帛,用红线细细绣着宝相花,这倒是何娘子亲手做的。
人死万事皆休。
何娘子嫁进何家时,何家虽无初时风景,家中还算殷实,两家流派相称,带进的嫁奁也有好几十台,只是厥后家中去的去的,病的病,又一一典当变卖,待到何娘子身故,拢共也只剩下了一个箱子。
齐大郎虽是庶出,倒是齐家独一一男,自小宠嬖不凡。他生母侍婢出身,没甚么见地,也是一味宠嬖,好好的一个小郎君,养得比女子还要娇贵。
齐外祖一死,齐家树倒猢狲散,那些个娇娘美妾一个一个头也不回自寻前程。
经年未见,为夫已经两鬓霜染,再见面,怕娘子要嫌弃我蓬头历齿。
本日因阿圆婚事,我倒闹了一场笑话,说与你听,我知六礼却半点不懂筹划,本来嫁奁竟要购置这些杂物噜苏,子为怕是在肚中讽刺于我。
何娘子拿着那块玉佩,各式滋味没法言说,最后也只是低叹一声,将那玉佩挂于齐大郎腰间葬于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