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第九章[第1页/共4页]
“别家娶妇,沈家也娶妇,成果娶回你这么个贼偷来。贼不走空,也带不走这粗笨的家什,你比贼还短长,连个针头线脑也不给我两小侄孙留下。莫非他们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?我一把年纪哪怕再活一世也没见哪个做娘有你这么毒的心肠,吃一斤砒、霜都毒不死你。你夫婿骸骨未寒,你倒勾搭了野男人,妓子都比你持重。贱妇你嫁便嫁,又作贱起沈家子来,不幸我那侄儿哟,做了乌龟混蛋,你在天有灵如何也不找这贱妇说道说道。”又哭沈祖父,“大郎你个胡涂虫,看看,看看,你给儿子讨的甚么婆娘。扔下两个小郎跑了也就算了,这等贱妇留着也脏沈家的地,偏她贪婪不敷,连地都要给她挖去三尺,心肝脾肺都烂透了。唉哟,我的两个侄孙孙可如何活哦,这是要他们的命啊。”
李货郎又护脸又护臀,哭丧着脸:“是是是,是我说错话,再不敢提。”
曹三媳妇高雅些,问沈母道:“表叔做着师爷,县令门客,除了俸禄少不得另有赏银。沈家有屋有地,莫不是比你家还差?”
曹九今后一靠,两眼一眯,斑白的胡子抖了抖:“光阴长着呢!阿沈,这亲退得好啊,退了才是沈家的福分。”
沈家老翁一翻白眼,说:你怕个屁?等棺材都用不起的时候再怕不迟。
曹大道:“你倒撇得快,那婆娘在沈家刮地盘,说不得就是你的主张。”
比鬼还丑的曹二一把将李货郎拎得双脚离地,抬手想打,又瞥了眼李货郎的弱身板,担忧一不谨慎打死了李货郎要吃官司,生生忍了下来,只瞪眼道:“卖杂货的,你吃了豹子胆,敢拐了我表弟的媳妇,还同谋沈家产业。”
“呸,敢情你在沈家这么多年,倒养了我侄儿百口?”沈姑祖母一口唾沫啐畴昔,“好大的脸,红口白牙都成你的功了?我侄儿好赖还是县里的师爷,在这桃溪也是驰名姓的人物,倒靠你这个贱妇养。”
沈母哭道:“你是我子,我是贼,你莫非是贼子吗?”
沈母泣道:“这与我阿爹有何干系?姑婆这是要我的命,摆布明天也出不了沈家门,如你们的意死在这里可好。”她边说边寻死觅活,一会找绳投缳,一会找剪子抹脖子。
曹三一脚飞了畴昔:“放你娘的臭狗屁,我家表侄儿还要你个奸夫顾问?”
李货郎死回不认,一口咬定是见沈母孤寡不幸,又说会帮着顾问沈拓兄弟。
曹二媳妇一敲棒棰,粗声道:“寻屁个剪子,好厚的门板,尽管撞上来,撞不死我再敲你一棒棰。”
沈家老翁咕哝乐了:唉哟,你还怯懦?我把你嫁给曹九,我都怕你把他给打哭了。
沈母还在沈家时,极怕这个姑婆,偶有上门也是缩头缩脸陪着笑容说好话。沈父去后,沈母没多时就起了另嫁之心,沈姑祖母狐疑她早与李货郎有私,给自个侄儿带了好大一顶绿帽,只没有实证发作不得。
说罢两人相对堕泪,倒是一对鸳鸯的模样。
气得沈姑祖母摔门走了,一个月没理他爹。
沈母和李货郎没法,灰溜溜地相偕拜别。
沈拓外祖父倒真是个诚恳人,只窝囊,女儿做出这等事,他又不得其法,气抱病了一场。舅、姨更觉丢人,成日里躲着人,又怕曹家找他们费事,干脆在县里糊口艰巨,干脆举家搬回籍下度日。连着两个远亲的外孙,也不知羞于得见还是甚么原因,少有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