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人贩子[第2页/共2页]

孩子们被晏陌迟扫过来的眼风冻得一颤抖，撒丫子往村里窜。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冰，余巧巧盯着雪地里混乱的足迹——大足迹套着小足迹，牛蹄印压着车辙印，在西边岔道口拐进羊肠小道。

晏陌迟掸去大氅上的冰碴：“准头尚可，力道没节制好。”余巧巧瞥见车板上晕开的血渍，抬高声音：“脑浆子都要砸出来了，这叫没节制好？”

“吃糖！都吃糖！”石头手忙脚乱分着糖块。女娃娃们抽抽搭搭含着糖，倒把哭声噎在喉咙里。余巧巧趁机跳下车，扯着晏陌迟退到老槐树后：“你那飞石工夫，当本身是诸葛连弩？”

余巧巧这边也没闲着，枣红马扬蹄踹翻要逃的矮个子，她甩出套马索勒住最后那人的脖子：“孩子呢！”

她勒住缰绳冲晏陌迟扬眉：“这马跑起来倒是痛快，就是缺个能撒欢的地界儿！”

晏陌迟摩挲着腰间佩刀：“有些旧账该清了。”他俄然握住余巧巧冻红的手指，“等我返来，教你骑射。”

“混闹！”余巧巧面前发黑，这帮半大孩子逞甚么能！她扭头冲鼻涕娃们吼：“都给我滚回家！再敢乱跑打断腿！”

“都别添乱！”晏陌迟拎着麻绳把四个贼捆成串，“劳烦里正跑趟县衙。”转头瞥见余巧巧在给元宝搓手，大氅悄没声气罩在她肩上。

两个雪团子俄然从枯草堆里滚出来，余巧巧勒住缰绳翻身落地，沾着泥雪的绣鞋差点踩到元宝冻得通红的耳朵。”混闹！”她拎着俩孩子后领提起来：“谁准你们跟出来的？”

晏陌迟拎着刀疤脸的领子过来时，余巧巧正给孩子们灌姜汤。元宝抹着鼻涕往她怀里钻：“巧巧姐，我们跟着车辙印追的，二旺还咬了那好人的手...”

“我们顺着车辙印追了二里地！”二旺鼻尖挂着冰凌，却高傲地挺起胸膛：“还往他们车轮缝里塞了蒺藜！”元宝从怀里取出弹弓晃了晃：“晏先生打左边，我们打右边！”

余巧巧舀糖瓜的手一抖。灶膛里噼啪炸响的火星子中，她瞥见晏陌迟磨刀的背影蓦地僵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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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说他们内哄互殴。”晏陌迟摸出块帕子擦拭指尖血渍：“雪地路滑，撞到车板也平常。”余巧巧盯着他骨节清楚的手，俄然想起这双手握笔时也这般安闲，仿佛方才掷石杀人的不是他。

村口乌泱泱围满了举火把的乡亲。里正提着铜锣迎上来：“可算...哎哟我的小祖宗！”红缨娘扑过来搂着闺女嚎哭，香香爹抡起扁担就要揍人估客。

当夜，余巧巧蹲在灶台前熬安神汤。晏陌迟倚着门框削竹哨，俄然开口：“千里奔驰的机遇，怕是不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