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人贩子[第1页/共2页]

余巧巧望着他消逝在雪幕里的背影，俄然想起梅大夫人送的银戒圈还在嫁妆里躺着。

“本事了你！”余巧巧戳他脑门，眼泪却砸在元宝冻红的耳朵上。俄然闻声晏陌迟嘲笑：“本来是老熟人。”

她勒住缰绳冲晏陌迟扬眉：“这马跑起来倒是痛快，就是缺个能撒欢的地界儿！”

……

“元宝哥和二旺哥追...追去了...”四岁的妞妞攥着冻红的手指，“往西边官道...”

余巧巧气极反笑，扯过弹弓敲他们脑门：“等会儿再跟你们算账！”回身从牛车板下抽出麻绳，三个半大孩子七手八脚把人估客捆成粽子。麻袋解开时，红缨丫头扑出来咬住余巧巧袖口，眼泪把松子糖糊了满襟。

村口乌泱泱围满了举火把的乡亲。里正提着铜锣迎上来：“可算...哎哟我的小祖宗！”红缨娘扑过来搂着闺女嚎哭，香香爹抡起扁担就要揍人估客。

余巧巧心头猛跳，转头就见三四个小萝卜头连滚带爬往这边跑。最前头的鼻涕娃摔在雪窝里，扯着嗓子喊：“麻袋！他们把红缨姐装麻袋啦！”

“是生手。”晏陌迟俯身抓了把雪，“牛车半个时候前颠末，元宝他们...”他俄然用马鞭扒开枯草丛，两串小足迹顺着田埂蜿蜒，“在抄近道。”

当夜，余巧巧蹲在灶台前熬安神汤。晏陌迟倚着门框削竹哨，俄然开口：“千里奔驰的机遇，怕是不远了。”

“在...在麻袋...”被勒得翻白眼的男人指向车尾。余巧巧割开麻袋的手直颤抖，红缨和香香的小脸憋得发紫，元宝和二旺被捆成粽子塞在底下。

两个雪团子俄然从枯草堆里滚出来，余巧巧勒住缰绳翻身落地，沾着泥雪的绣鞋差点踩到元宝冻得通红的耳朵。”混闹！”她拎着俩孩子后领提起来：“谁准你们跟出来的？”

孩子们被晏陌迟扫过来的眼风冻得一颤抖，撒丫子往村里窜。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冰，余巧巧盯着雪地里混乱的足迹——大足迹套着小足迹，牛蹄印压着车辙印，在西边岔道口拐进羊肠小道。

“就说他们内哄互殴。”晏陌迟摸出块帕子擦拭指尖血渍：“雪地路滑，撞到车板也平常。”余巧巧盯着他骨节清楚的手，俄然想起这双手握笔时也这般安闲，仿佛方才掷石杀人的不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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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别添乱！”晏陌迟拎着麻绳把四个贼捆成串，“劳烦里正跑趟县衙。”转头瞥见余巧巧在给元宝搓手，大氅悄没声气罩在她肩上。

余巧巧搅汤勺的手顿了顿。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窗纸，她想起白日里晏陌迟掷石封喉的狠劲儿，想起人估客腰间似曾了解的鹰头纹，俄然感觉灶膛里的火苗跳得民气慌。

晏陌迟拎着刀疤脸的领子过来时，余巧巧正给孩子们灌姜汤。元宝抹着鼻涕往她怀里钻：“巧巧姐，我们跟着车辙印追的，二旺还咬了那好人的手...”

当夜雪下得格外大，余巧巧裹着棉被数窗棂上的冰花。俄然闻声院门吱呀轻响，晏陌迟拎着承担站在月洞门下，肩头落满白雪。

回村路上，二旺趴在牛车上直抽抽：“巧巧姐，我...我仿佛尿裤子了...”孩子们轰笑起来，惊飞了枯树上的寒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