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逃兵[第2页/共2页]
男人眼皮微颤,袖口金线在日头下闪详确芒:“柳姓族人,按排行唤作三郎五郎的,实在不值当劳烦女人。”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偏生西北口音裹在官话里,像掺了沙的米粥。
余巧巧摸出戒圈对着晨光调试,俄然闻声院墙外有窸窣声。她抓起药锄闪到门后,透过门缝瞥见个戴斗笠的货郎。
余巧巧咬了口热糕,望着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蹄印入迷。那日男人留下的足迹也是这般,左脚总比右脚重三分,像是腿脚带伤...电光火石间,她俄然攥紧晏陌迟衣袖:“是军靴!他定是行伍出身!”
货郎笠檐下的疤脸抽搐一下,俄然从担子里抽出短刀。余巧巧扬手撒了把药粉,回身就往地窖跑。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,异化着货郎的谩骂:“臭娘们敢阴老子!”
地窖木板被撬开时,余巧巧握着毒戒正要旋开构造,俄然闻声破空声。货郎举着刀僵在原地,后心插着支羽箭。
马匹惊嘶扬蹄,晏陌迟闪电般探手勒缰。余巧巧顺势旋身捞住第二个雪球,反手掷向笑得最欢的金元宝。雪沫簌簌落进衣领时,她恍忽忆起月前那可疑男人的灰布棉袍——袖口金线在雪地里该当更显眼。
晏陌迟垂眸拂去她发间雪粒,唇角微勾:“现在才想通?”余巧巧惊诧瞪他,却见他从怀中取出卷泛黄文书,展开恰是西北军逃卒画像——额角刀疤与那男人分毫不差。
傍晚时分,梅大夫人的马车急仓促进村。见余巧巧无缺无损地炖鸡汤,拍着胸口直念佛:“可吓死我了!今早县里传来动静说逃犯往这边窜…”
余巧巧晃了晃戒圈:“多亏您送的护身符。”回身盛了碗鸡汤递畴昔,“尝尝新晒的野山菇。”
余巧巧心头突跳,还欲再问,忽见村口窜出个雪人似的身影。金元宝举着冻红的手乱挥:“巧巧姐!老窦叔让你快去祠堂!”
“县衙来的动静。”晏陌迟从怀里摸出张海捕文书,“上月逃狱的江洋悍贼,专挑放逐犯家眷动手。”
晏陌迟踹开尸首跳下来,箭袖上沾着血:“伤着没?”
“小娘子,要针线么?”货郎的北地口音透着古怪,“您这戒圈款式新奇,能瞧瞧不?”
“戒圈给我。”晏陌迟俄然伸手,“明日我找铁匠再加道机簧。”
祠堂石阶前留着串陌生足迹,深浅与那日完整不异。余巧巧解下晏陌迟的灰鼠大氅冲进祠堂,正撞见老窦叔握着把带血匕首——而那可疑男人被麻绳捆作粽子,额角的刀疤狰狞如蜈蚣。
这话惊得余巧巧霍然起家:“得提示老窦叔!”她风风火火冲出门时,没瞧见晏陌迟指尖正摩挲着书脊暗纹——那处罚明刻着西北边军特供的狼头徽记。
晏陌迟翻身上马时,大氅扫落枝头积雪。余巧巧利落跃上马背,缰绳一抖便冲进雪幕。风驰四蹄溅起琼屑,恍若腾云驾雾。初学时她只当骑马是安身立命的本领,现在却爱上这御风而行的称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