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白薯[第1页/共2页]

晏陌迟不知何时踱到马棚前，指尖抚过倾斜的立柱：“比骡棚宽广些。”

余巧巧攥着石灰粉在泥地上划线，白线歪歪扭扭延长到柴垛旁。

喜好穿书农门粮满仓，我为权臣牵红线请大师保藏：穿书农门粮满仓，我为权臣牵红线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。

老郎中掀帘出去时，正撞见余巧巧盯着空碗发怔。药锄上还沾着新奇泥巴：“巧巧又偷放冰糖了？”他舀起甜汤吹了吹，枸杞在勺子里打转，“这白薯炖得绵软，比得上......”

“他得补课业！”余巧巧截住话头，石灰粉呛得直咳嗽。前日拆绷带时瞥见晏陌迟肩头渗血的纱布，针脚倾斜得像蚯蚓爬——定是那老郎中又喝多了黄汤下针。

他舀起块炖烂的白薯，对着晏陌迟刹时拉下脸：“让你趴着养伤，倒有闲心系衣带！”

“军医缝的倒划一。”晏陌迟搅着碗底未化的冰糖，甜汤映出他发青的眼窝。那些淬毒的箭镞、雪地里蜿蜒的血迹，随热汤雾气在面前重现。

康婶揭开樟木柜门，各色糖罐在油灯下泛着晶亮。冰糖块映着火光像虎魄，红糖渣沾在陶罐沿上像干枯的血痂。她挑出两个沙地白薯，削皮时刀尖在冻硬的表皮上打滑：“二旺他爹前日送来的莲子，恰好给娃娃们甜甜嘴。”

日头爬上老槐树时，马棚已立起四根歪柱子。

元宝的嚷嚷畴前院传来：“巧巧姐！二旺把碗扣头上了！”

院门外俄然炸开串铜铃似的笑闹。元宝领着五六个泥猴冲出去，裤脚还沾着河滩的青苔：“巧巧姐！马儿在哪呢？”二旺鼻头冻得通红，棉鞋跑丢一只也不管。

“再闹腾都回家去！”余巧巧叉腰吼了声。二旺吓得把黄豆塞进鼻孔，憋得直打喷嚏。康婶忙打圆场：“巧丫头别恼，娃娃们是想帮手哩！”

“晓得！”余巧巧抢过草料，“伤患就诚恳躺着。”

“师父让我送甜汤。”余巧巧背身关门，耳背红得能滴血。窗纸透进的暮色里，晏陌迟锁骨处的旧疤若隐若现，像条冬眠的蜈蚣。

余巧巧捏紧了托盘边沿。三日前老郎中在库房摔药罐的动静犹在耳边：“毒入心脉还敢逞强！当本身是不死鸟？”碎裂的陶片划破她手背，现在结着暗红的痂。

“放手！把稳砸着！”余巧巧话音未落，踏雪俄然长嘶一声。孩子们齐刷刷扭头，见晏陌迟捧着书卷倚在廊下，月白长衫沾着草屑，活像偷溜出来晒太阳的病秧子。

暮色染红茅草顶时，余巧巧将最后捆干草铺上棚顶。孩子们的小手早冻得通红，鼻尖沾着木屑也不管。康婶翻开锅盖，红糖姜汤的甜香混着枣香飘满院。

“把稳它赏你蹄子吃！”余巧巧拎着二旺的后领子拽返来。小崽子掌心还攥着把黄豆，准是偷摸喂马的。康婶忙不迭把孩子们往空位赶：“都来搭把手！马儿住新房咯！”

元宝眸子子骨碌转，俄然蹦起来鼓掌：“我会搭鸡窝！”说着拽过块木板往胯下一夹，“驾！驾！”七八个娃娃顿时闹作一团，举着木条当剑使。

老郎中嚼着莲子含混道：“明日进山采些鬼箭羽。”他俄然盯住余巧巧，“你跟着去，免得某些人又作死。”

“先生看我们盖屋子！”二旺镇静地挥动榔头。元宝趁机蹿上木料堆：“我这根梁要雕花！”

夜风掀起她碎发，暴露耳后未消的冻疮。晏陌迟蜷了蜷指尖，那边还残留着药膏的苦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