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燕麦[第2页/共2页]

余巧巧抿了口水，盯着晏陌迟被霞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看了半晌，蹲下身持续扒拉草根。

……

“你咋没跟着他们去？”她甩了甩沾满泥巴的手。

梅胜利神采骤变，玄铁甲叶碰撞声惊飞寒鸦。余巧巧却哈腰拾起块赭红色砾石，对着日光照出此中晶簇：“这是硝石，制火药的好质料。”

余巧巧将冻僵的手揣进兔毛手笼，歪头冲晏陌迟挑眉：“晏公子可听过‘螳螂捕蝉’？”她鬓边碎发被北风卷起，扫过晏陌迟襟前银线暗绣的竹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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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苜蓿根能扎三丈深。”她攥着枯草的手微颤，药锄凿开冻土，“开春最早抽芽。”

余巧巧扒拉完一片盐碱地，扶着后腰直起家来，这才发明晏陌迟竟还在三步开外站着。

等清算伏贴，天都擦黑了。马背上驮的、车辕上挂的满是燕麦穗，车轮子碾在盐碱地上嘎嘣直响。

这燕麦穗子沉甸甸的，籽粒鼓胀胀的恰好留种。大伙儿抄起镰刀就开干，装草的麻袋把马车棚顶都压得咯吱响。余巧巧发明的那片苜蓿地，梅胜利折了根红布条系在枯树杈上做暗号。

梅胜利俄然劈开冰面，刀尖挑起株枯草：“但是这般？”

回程路上梅胜利咧着嘴笑：“这下可好，战马口粮有下落了。等余老板把荒地都种上好东西，大将军非得乐得赏我们两坛烧刀子！”他扭头又问，“您刚说这草料好，到底咋个好法？”

“就这儿了！”梅胜利刀鞘挑起滩涂表层的盐霜，霜花簌簌落进未冻的泥浆。余巧巧蹲身碾过赭红泥土，硝石的涩味混着咸腥直冲鼻腔。

草穗缀着芝麻大的籽粒，在暮色里泛油光。余巧巧扑畴当年几乎滑倒，晏陌迟拎住她后领：“当真是紫花苜蓿？”

晏陌迟哈腰细瞧，浅黄颀长的枯草打着卷儿贴在地盘上，往远处看稀稀拉拉还散着很多。“就这？也算多？”

冻土迸裂处蜷着淡紫根须，像冬眠的蚕。

晏陌迟玄色大氅掠过盐碱滩的霜白，腰间玉珏撞出清泠声响：“余女人倒是深谙；黄雀在后；。”他忽地俯身，指尖拂过她发间枯草，“只是这雀儿，爪子都快冻掉了。”

“余老板！余老板！”梅胜利顶着一脑袋草屑冲过来，“这个跟先前那些都不一样，您给掌掌眼！“

暮色吞噬最后的天光时，余巧巧抠出株蔫黄的草。根茎处嫩绿让她手抖得握不住锄：“四时青！开春便是饲草！”

“硝石堆积处常有地热。”她缩回被冷风刺痛的手，“若能引温泉洗碱......”

“这是沙打旺！”她捧着草穗如捧金稞，“比苜蓿更耐旱！”

俄然指向天涯，“往西定有绿洲，此物常傍胡杨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