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余老板[第2页/共2页]

弹弓“啪嗒”掉进雪堆，他踩着冻硬的田埂往家疾走，棉鞋溅起的雪粒子扑簌簌打在裤腿上。

檐下忽有青衫拂动。

梅胜利额角沁汗：“晏先生曲解，大将军只要茶苗。”

“要学！”元宝蹦起来撞翻木凳，芋头灰沾了满手，“我、我散学后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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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宝攥着书包带后退半步，后腰抵上冰冷的石碑：“你、你哄人！说好教我种树的！”

他盯着庙檐下“桃源村塾”的匾额，棉袍下摆垂垂洇开深色水渍——原是惊得打翻了竹筒水壶。

少年转头瞥见余巧巧立在篱笆前，裙摆沾着泥点，正哈腰给新栽的橘苗裹草席。

余巧巧扶门的手紧了紧，青砖地上映出她倏然绷直的影子：“说过莫要这般称呼...”

晏陌迟倚着门框嘲笑：“梅将军好大阵仗。”他腰间玉佩叮当，惊得梅胜利敛了笑意抱拳：“送大将军令，有要物转交余女人。”

余巧巧扯回涨红脸的元宝，指尖拂去他眉间雪粒：“不是同二旺去后山？”少年不答，反手攥住她袖口，瞪着梅胜利的眼神活似炸毛的狸奴。

“晏先生。”她俄然立足，从袖中取出油纸包，“劳烦把这个交给窦叔。”

余巧巧拈着参须轻笑：“将军谈笑，他现在要跟着晏先生读书。”

梅胜利勒马时的断喝震得篱笆积雪簌簌。余巧巧排闼时发间银簪未绾，松柴炭盆的暖意裹着茶香涌出院门：“梅将军？”

话音未落，余巧巧怀中小花猫俄然窜上梁柱，惊落簌簌尘灰。

“七岁恰是开蒙的好年纪。”余巧巧拢着狐裘立在阶前，发间珍珠步摇缀着细碎冰晶，“晌午散学后，带你看新育的柑桔苗。”

余巧巧指腹抚过银票边沿的暗纹，茶油灯将“宝通钱庄“的朱砂印照得忽明忽暗：“西北军的谢礼？”

暮色初应时，马蹄声惊碎了村巷的安好。元宝正与火伴们蹲在晒谷场弹石子，忽见枣红顿时的玄甲泛着寒光。

晏陌迟执粗陶茶盏的手顿了顿，盏中茶汤出现波纹：“倒比某些人用火攻的体例强。”

土炕烧得温热，梅胜利卸了护腕，从玄色披风里取出个描金漆盒：“北疆新贡的雪参，最是温补。”

退色的红绸缠着石狮脖颈，香炉青烟被北风扯得七零八落。

余巧巧拨亮火折子的手顿了顿。

将军伸手捏住少年后领，像拎兔子般将他提离空中：“好个护主的崽子！”洪钟般的笑声惊得灶房梁上灰雀扑棱棱乱飞。

两张宝通钱庄的银票抖落在枣木炕桌上，百两面额的朱砂印在油灯下泛着暗红。

“小哥若感兴趣...”梅胜利俄然探头，吓得少年噎得直捶胸口，“明日教你使红缨枪如何？”

次日拂晓，元宝背着青布书包站在地盘庙前。

余巧巧目送两个小身影消逝在竹帘后，回身时正撞见晏陌迟阴沉的神采。

“余女人在家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