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骡子肉[第2页/共2页]
余大爷手中竹筷重重拍在碗沿。
“今儿家里宰了头老骡子。”余巧巧将碗往前推了半尺,虎魄色的肉汁在碗底晃闲逛悠,“康婶子拿桂皮香叶煨了两个时候,最是温补。想着大爷爷年高德劭,该抢先奉一碗。”
青布裙裾扫过门槛时,余佑勤瞥见碗底几点黑渍——清楚是骡子特有的鬃毛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。
“解送县衙?”西边桌角传来碗盏碎裂声,不知是谁失手摔了陶碗。余大爷猛地起家,髯毛簌簌颤抖:“余家祖上清明净白,从没出过吃牢饭的!承欢才多大?你这泼才莫要红口白牙地污人!”
“恰是呢。”余巧巧指尖在碗沿悄悄画圈,“您老尝尝,这畜牲虽倔,炖透了倒比黄牛肉还香三分。”
二十多双眼睛灼得他后背发烫,偏那余巧巧还笑盈盈望过来,倒像早等着这出戏码。
暮色初合,天涯尚余一线霞光。
“大爷爷无妨找找?”余巧巧指尖轻叩碗沿,陶器收回闷响,“方才您老亲口说还剩着...”
踏雪俄然挣扎着昂头,潮湿鼻尖触到余巧巧腕间玉镯,竟发作声悲怆的嘶鸣。
瓷碗“当啷”砸在青石板上,裹着酱汁的肉块滚进鸡笼。余大爷瞧着老母鸡争相啄食,心疼得直拍大腿:“作死的孽障!”
余大爷一家趁着天光敞亮,将两张榆木方桌摆在院中。青石板上还带着白日晒暖的热气,倒不感觉冷。
“好孩子,都咽下去。”余巧巧将木勺抵在骡舌根,瞥见晏陌迟用漕运图裹住带毒的墙砖。
“前日黑娃同我说,”余巧巧俄然开口,“勤哥儿在赌坊吹嘘,说家里藏着砒霜这般金贵物件。若哪个不长眼的惹着,便教他七步断肠——”
余大爷手中酒盅重重顿在桌上,浊酒溅湿了袖口:“混账话!那药粉是治驴马恶疮的!”枯枝似的手指戳向季子,“老子统共就买三钱,藏在...”
那畜存亡时七窍流血,野狗嗅了都夹着尾巴逃,若这肉里真的是那被毒死的骡子...
余巧巧端起陶碗,肉汤在碗底晃出粼粼油光:“您老莫怪,是我胡涂了。这哪是甚么骡子肉,清楚是西街王屠户送的豚肉。”
余大爷枯手抖如筛糠。
“嚼蛆的婆娘!”余大爷劈手夺过粥勺。篱笆外忽传来几声猫叫,惊得他手一抖——灶王爷画像下,装砒霜的油纸包清楚短了一角。
这时世人才瞧清余巧巧手中物事。
“畜你祖宗!”余大爷抄起鞋底砸畴昔,“那骡子顶三亩地的收成!你当余巧巧是茹素的?承欢这会子还在县衙吃板子呢!”
她哈腰将叶子拂去,抬眼时眸中清凌凌的,“大爷爷这话差了,该问承欢mm做了甚么活动,惹得窦村长亲身押她去祠堂,天明就要解送县衙呢。”
康婶端着石臼踉跄跑来,新碾的绿豆糊还混着冰窖取的雪水。
“投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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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大爷踉跄起家,紫膛脸涨成猪肝色。
话音未落,晏陌迟已踱进院来。余大爷家长孙媳忙不迭搬来条凳,却被晏陌迟摆手回绝:“晚生陪巧巧送些吃食,说两句话便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