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吃大餐[第2页/共2页]

粮店后堂俄然传来妇人尖嗓：“当家的！刘府管家又来催问上等粟......”话音戛但是止，穿绛紫比甲的妇人愣在布帘后，盯着满地金米倒抽冷气。

“这屏风上绣的是......”元宝伸手要摸孔雀尾羽，被晏陌迟用竹筷敲了手背。余巧巧忍笑翻开菜单，绢面洒金纸映得她端倪生辉：“胭脂鹌鹑要酥皮的，虾仁选死水河虾现剥。”

梁掌柜踹开算盘疾步上前，枯瘦指节几近戳到余巧巧鼻尖：“这些我全要！”又扭头吼呆立的妇人：“愣着何为？取戥子来！”

青骡蹄声嘚嘚，碾碎官道上的光影。余巧巧数着荷包里的碎银，俄然笑出声。这笑声惊得晏陌迟侧目，却见她指尖捻着片谷壳，眼神亮得像是瞧见了尝试室最新出的杂交数据。

元宝腕上草绳铜钱叮当响，正踮脚往余巧巧耳边说悄悄话。

余巧巧退后半步避开飞溅的唾沫星，袖中手指轻勾。晏陌迟会心，镰刀尖挑开其他粮袋，新米特有的清甜刹时盈满店铺。对街传来开板门的响动，赵记粮铺的招幌在晨风里晃得民气慌。

余巧巧轻笑点头，晏陌迟单手拎起粮袋往地上一掼。麻绳回声而断，金瀑般的粟米涌出来，惊得花斑猫蹿上房梁。梁掌柜抓了满捧米粒塞进牙关，嚼得腮帮子鼓起：“甜，真甜！”

药铺招幌在风里转了个圈，掌柜的追出来喊：“小娘子下回多带些！”余巧巧笑着摆手，瞥见元宝揪着衣角欲言又止。

“现银结账。”余巧巧指尖叩着梁掌柜刚写的契书，“劳烦掌柜的把‘不得掺陈米’这句誊清楚。”她余光瞥见元宝正往梁掌柜茶盏里丢草茎，唇角弯起微不成察的弧度。

驴车停在巷口槐荫下，晏陌迟指尖转着缰绳穗子，瞧见余巧巧牵着元宝从药铺出来，青石板上的影子叠作一团。

晏陌迟屈指叩了叩青瓷盏：“食不厌精。”盏底残留的茶汤晃出波纹，映出他眼底如有似无的笑意。跑堂的极有眼色，当即捧来盛着活虾的木盆——青壳虾在净水里弹跳，溅湿了元宝的粗布鞋面。

元宝攥着她袖口的手指俄然收紧——门廊两侧站着戴瓜皮帽的伴计，正给辆镶螺钿的马车垫脚凳。

酒楼飞檐下悬着的铜铃撞碎秋风，余巧巧抬头望着“一品居”鎏金牌匾，嗅到缕缕糖醋香气从雕花窗棂溢出。

元宝蹦上车板，头顶冲天辫翘起两寸高：“我帮巧巧姐盯着荷包呢！”说着用心把鼓囊囊的布袋晃得哗啦响，粗布腰带里还别着半块芝麻糖。

……

晏陌迟牵过新买的青骡套车，玄色袖口暴露截麦色手腕。

驴车拐进青砖巷时，元宝跳下车撒腿往家跑。晏陌迟望着他消逝在篱笆后的身影，俄然道：“苗圃东头那株老梨树，树心都蛀空了。”

余巧巧翻身坐上板车，闻声梁掌柜在店内哀嚎：“刘爷您听我解释......”她扬手甩了个响鞭，惊飞檐下啄食的麻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