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卖粟米[第2页/共2页]

月光漏过窗棂照在供桌的杀猪刀上，刀刃映出她猩红的眼角。

“我备了雄黄酒。“余巧巧笑着将缰绳绕在腕上，落日在她眼底淬出寒光，“七寸在哪，半月前就量好了。“

“老娘肠子都悔青了养你这赔钱货！”柳氏叉着腰，发间木簪戳到余承欢脸上，“麻风病如何了？人家肯出五两雪花银！”

余多寿攥着麻绳另一头，粗粝的绳结在余承欢腕上磨出血痕。

晏陌迟勒紧缰绳，青驴喷着响鼻停在树影里。

余巧巧数着更声策画：现在老郎中该捧着病愈的麻风病人，坐在余多寿家的条凳上。柳氏攥着退婚书的模样，定比吞了活苍蝇还出色。

青骡喷着鼻息踏上来时路，镇口打更人敲着梆子唱骨气。

梁掌柜指节敲着算盘珠，瞥见粮车边蹲着啃炊饼的脚夫。那男人掌心老茧清楚是常搬重物的，车辙印也比平常板车深三分。他俄然嗅到米香里混着新奇泥土气，心头不由得一跳。

“她恨错人了。”余巧巧摩挲着车辕裂缝，“那麻风郎中的mm，前日给我叩首时额角都青了。”

晏陌迟目不斜视抖开缰绳，青驴踏过满地碎影。

……

车轱轳转进镇口时，药铺招幌上的葫芦穗子扑簌簌地抖。

“她只会恨我更深。”余巧巧扯断路边枯蒿，蒿杆在指尖碾成碎末，随风散在秋阳里。

花斑猫俄然“喵呜”炸毛，柜台下钻出个顶扎冲天辫的小脑袋。元宝扒着台面蹦跶：“巧巧姐！陈米两文收的，新米才三文！”

余巧巧当时蘸着茶水在炕桌上写字据，老郎中的银针在病人腐败处游走。小女人俄然扑过来抱住她绣鞋，三个响头震得地盘发颤。

十四岁女人散着半边发髻，眼尾泛着血丝：“他家小妹才多大？你们就不怕遭报应......”

余巧巧解下腰间布袋往柜台一撂，谷粒撞出细碎响动。梁掌柜拈起几粒对着天光打量，喉结俄然滚了滚：“这粟米......”

晏陌迟往骡背上铺草垫，玄色衣摆扫过沾泥的蹄铁：“若那蛇反咬我们一口？”

“让他们送。“余巧巧将山药码在秤盘上，“彻夜麻瓜村郎中该来报喜了。”

“小娘子这方剂当真灵验？”麻风病人的娘攥着药包直颤抖，“若能治好我儿......”

余巧巧跳下车辕，怀里的山药还带着地气温热。她俄然想起穿越前尝试室的培养皿，那些几次调试的嫁接数据，竟在这书中的黄地盘里疯长成古迹。

粮车碾过万福县青石板路时，檐角铜铃正撞碎晨光。余巧巧跳下车辕，粗布裙裾扫过粮店门槛，惊醒了趴在柜台打盹的梁掌柜。

章村长家的小厮滚鞍上马：“余娘子，老余家闹起来了！说要把承欢女人连夜送去......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