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石灰粉[第2页/共2页]
老郎中手中药戥子“当啷”落地,颤巍巍撑起家子:“丫头说的但是石灰?”
祠堂后窗忽传来吵嚷,几个半大孩童正追着瘸腿黄狗跑过晒谷场。章有福攥紧供桌边沿——今早全村人将最后半袋糯米熬成粥分食时,尚不晓得存亡簿已悬在梁上。
余巧巧倚着西墙看人群如蚁群般涌动,指尖搓捻着灰粉。
“师父已用金针封住病患经脉,今晨脉象安稳很多......”
……
待官差退至十丈外,晏陌迟从牙缝里挤出嘲笑:“余女人好算计,连我都成了你唱戏的搭子。”
声浪在空旷堂内回荡,震落梁间积年的蛛网。
“这是村里最后能翻出来的了。”章有福喉头发紧。退色的祖宗牌位在晨光中寂静,天光漏过瓦缝在他脸上割出明暗纹路。
“田鼠噬粮不过癣疥之疾。”晏陌迟甩开她的手,眼底凝着寒霜,“昨日丑时三刻,永宁县八百里加急奏报已抵京。”他抬高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,“若本日再添新症,这座村就是你的焚尸炉。”
章有福旋风般冲向祠堂大门,却在门槛处踉跄回身,朝着祖宗牌位重重叩首。
章有福瞥见墙根新落的碎屑,闷声道:“女人说的是‘灰粉’,百年前先祖在南山发明的硬石,煅烧后混着糯米浆砌墙。”
他伸手要揽余巧巧肩头,被她闪身躲开。
“敢问章村长。”余巧巧捻着指尖灰粉回身,“这墙泥但是用火石煅烧过的白垩土?”
章有福立在三级石阶上,晨光为他周身镀了层金边:“十六岁以上男丁全数到南山石场调集!妇人们把各家的陶瓮陶缸搬到晒谷场!”
她摸到怀中被体温烘得微暖的野草,俄然但愿这蔸杂草真能如传说中神农尝的嘉禾,解人间万千痛苦。
“烦请村长调集人手。”余巧巧将石块塞进他掌心,“再备二十口陶窑,三车干柴。”
晏陌迟拂袖回身,玄色衣摆扫过带刺栅栏:“你若敢死在这里,我毫不罢休......”后半句裹着山风散入云端。
额头触地声惊起供桌下打盹的狸猫,香炉青烟被带起的风吹成乱麻。
余巧巧正俯身检察草铺,闻言指尖顿了顿。四十方甘草垫铺得划一,角落还细心垫了两层蓑衣,可见昨夜全村妇孺赶工的陈迹。
祠堂外俄然传来短促的铜锣声。晒谷场上晾药的妇人停下木槌,田间除草的男人撑着锄头张望。
“但是这类石头?”余巧巧从荷包倒出块青白石块,断面隐现贝壳纹路。章有福瞳孔微缩:“女人从那边......”
晏陌迟气极反笑,放手时在她腕上留下红痕:“好个悬壶济世的活菩萨!待你烂在疫堆里,我定要逃脱了。”
“你觉得那些官老爷会在乎一两个贱民的死活?”晏陌迟俄然扣住她腕子,力道大得要将人捏碎,“他们只等太阳落山,便要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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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与老郎中低语的男人惊诧昂首。余巧巧立在逆光处,鬓边碎发沾着墙灰,眸光却比供桌上的长明灯还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