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教书先生[第1页/共2页]

灶房传来康婶的大嗓门：“巧巧！你师父交炊事费啦！”

“去！天然要去！”余承欢忙不迭点头，“我这就回家取背篓！”

“巧巧姐！”余承欢提着竹篮蹦过来，鬓角还沾着露水，“我娘让我摘些野菊泡茶，正巧遇见你......”她亲热地挽住余巧巧胳膊，“传闻邓大哥要当教书先生？”

“村里没书院，七八岁娃娃就跟着下地干活。昨儿戚大嫂还说，如果有个教书先生......”

晨光透过窗纸映在他脸上，倒是比前两日多了些赤色。

晏陌迟歪在炕头笑得像只狐狸：“我说我爹原是县学教谕，可惜我考了两次秀才都落榜。”他扯开衣领暴露锁骨下的刺字，“厥后犯事放逐，当个村塾先生正合适。”

话没说完，陶碗就被拽了畴昔。晏陌迟舀了满满一勺塞进嘴里，烫得直抽气也不肯吐出来。余巧巧瞅着他鼓着腮帮子吞咽的模样，憋着笑持续说：“晓得那五个崽子为啥钻废窑洞不？”

老窦鞋跟都没提好就冲出来，两眼放光：“但是你家邓公子应了当教书先生？”

山风掠过竹林沙沙响，她紧了紧怀里的油纸包：“晌午要进山采药，你可还去？”

说完又仓猝找补：“我哥说这事不怨你！”

见余巧巧发楞，他靠近了抬高声音：“要想藏住狐狸尾巴，就得先混进羊群。”

余巧巧手一抖，晌午塌方时老窦说崖顶土松的话在脑筋里转了个圈。她猛地抓住桌角：“你是说...”

他嗤笑一声，“小爷又没伤着肠胃。”

余巧巧扒着门缝瞧见窦婶子举着锅铲探出头，忙摆手：“真吃过了！今儿来是有要紧事......”

真觉得我健忘呢？呸，老娘可记仇了！

“等等。”晏陌迟俄然沉了脸，“你就不怕我别有用心？”

“去！”余承欢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我寅时就起！”

两人对了个眼神。

……

“就阿谁瘸腿蛤蟆？”晏陌迟搁下碗，“你咋鉴定？”

余承欢正玩弄笸箩里的草药，手一颤抖：“他...他嫌丢人...”

身后传来懒洋洋的感喟：“哎，教书先生都要饿死了，还说甚么恭敬......”

余巧巧梗着脖子道：“全村都盼着来个先生！管吃管住不说，逢年过节家家送腊肉......”

“成交！”余巧巧蹦起来就往门外跑，“我这就找窦村长......”

“你当我是丫环？”余巧巧气得抢过碗，“不乐意就直说！”

晏陌迟拿筷子搅着粥碗：“男人娶了媳妇就被婆娘管，真不晓得图啥。”

余巧巧盯着她发间新打的银簪子，俄然想起上月这丫头用心推她被疯牛冲撞的事。

窦婶子端着蒸笼追到院门口，硬往余巧巧怀里塞了三个热包子：“带归去给邓先生尝尝鲜！”

余巧巧掀帘子出去，正瞧见老郎中挠着后脑勺笑。康婶戳他脑门：“巧巧当家，这钱得入公账！”

余巧巧抄近道往家走，青石板上凝着晨露。拐过老槐树时，冷不丁撞见个桃红衫子的身影。

“拄拐能走两步。”余承欢往门外瞅了眼，抬高嗓子：“上回我撞见他在院里挪腾，瘸得跟老鸭子似的。”

“康婶特地给你熬的苣荬菜粥。“她把冒着热气的陶碗搁在炕沿，“师父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个。”

老油纸包还烫手，韭菜混着虾米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