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另择良人[第2页/共2页]

鎏金腰牌在落日下泛着寒光，“回城复命罢。”

“笃笃”两声，雕花门被推开道缝。

两个年青人一个倚着西窗捣药，一个对着东厢描红，倒似牛郎织女隔着银河。

炊烟在青瓦间袅袅升起，惊起竹梢几只寒鸦。老窦杵着竹烟杆立在道旁，直到马蹄声完整没入官道绝顶的薄雾，才抹了把额间盗汗。

“臂力不虚，步稳声沉。”孟昭甩着马鞭打断道，“重伤之人岂能徒手捏碎核桃？”

来者怕是不善。

暮色染黄了村口的老槐树，孟昭勒住缰绳回望。

话音未落，东配房传来开阖声。晏陌迟披着松烟色氅衣踏月而来，发梢还沾着捣药杵上的三七粉。

“巧巧姐现在有了快意郎君......”余承欢绞着帕子强笑，“天然顾看不上我们......”

“又何为妖！”她仓猝去扯他衣衿，却被按在榻上。晏陌迟眼底哪另有病气，清楚噙着促狭笑意：“娘子方才说......要毒死为夫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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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姐姐与姐夫夜夜分房睡，定是......”余承欢绞着帕子不敢抬眼，“定是姐夫有甚么隐疾？”

雨丝斜斜扑进门槛，打湿结案上账册。余巧巧蘸墨的狼毫顿在“廿三两”处，墨迹垂垂晕成乌云：“土郎中如何说？”

余承欢点头如捣蒜，禁步珠子乱颤：“前日王媒婆还说要给姐姐别的说门亲......”

转眼秋雨绵绵，晏陌迟胸前的伤已结痂。这日他倚着门框看檐下雨帘，忽见青石巷转出一柄桐油伞。

余巧巧踹开那人翻身下榻，菱花镜里映出她绯红耳背。

晏陌迟捏着青瓷勺的手顿了顿。

他眯眼想起晨间景象——晏陌迟接过药碗时，指节清楚捏碎了藏在掌心的野核桃，碎屑混着红莓汁滴落，倒像是碾烂的果肉。

“欢妹子。”余巧巧俄然扣上锦匣，铜锁“咔嗒”一声，“茶山新来了批黔州客商。”她指尖抚过案上青瓷茶宠，“最迟霜降前，我要五百斤金骏眉。”

康婶退到廊下感喟。

话音未落，晏陌迟俄然起家，墨色大氅扫落案上茶盏。

……

衙役甲俄然指着路旁茶寮惊呼：“血渍！”

“邓大哥为何还不与姐姐办喜酒？”余承欢舀了勺葛根汤，热气氤氲了眉眼，“村里都说......”她俄然咬住唇，耳垂红得要滴血。

“邓大哥？”余承欢惶然昂首，正撞进他淬冰的眸子里。烛芯“噼啪”爆开，映得他颈间旧疤狰狞如蜈蚣。

“本日倒早。”他广袖拂过余巧巧肩头，带起一缕金骏眉的焦香。

余巧巧从帐本里昂首，发间木簪斜插着，沾了片茶芽：“欢妹子？”她瞥见余承欢臂弯里的藤编食盒，笑意不达眼底，“但是要买明前茶？”

“放着罢。”他回身时带起一阵穿堂风，案上《神农本草经》哗啦啦翻到“九死还魂草”那页。

晏陌迟搁下竹箸，腕间铜钱串碰出清响：“都说甚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