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木头也会脸红[第1页/共2页]

余大爷俄然“嗷”一嗓子瘫在地上：“夭寿啊！余多福你个短折鬼养的好闺女……”

她回身往自家地头走，绯红却从脖颈漫到衣领下。

被点名的黑脸男人涨红了脖子：“俺……俺婆娘要生了。”

晏陌迟却俄然往她掌心塞了个温热的布包。

翻开竟是三颗沾着泥土的野草莓，鲜红汁液染透粗麻：“今早在河滩摘的，甜得很。”

余大爷烟袋锅子“吧嗒”掉进酸菜罐，溅起的汤水糊了余多寿一脸。

余多寿吓得腿一软，俄然扑到炕柜前，颤抖着取出个油纸包：“地……地契在这！当年分炊……”

“霹雷”一声，晏陌迟单手掀翻了腌菜缸。

余二爷的怒骂与余大爷的惊叫炸作一团。晏陌迟却扯着余巧巧袖口往外走：“娘子，该给菜畦浇水了。”

余巧巧蹲身抓起把土，指缝漏下的细沙闪着油光：“李铁柱，你这垄沟挖得比狗啃还整齐。”她鞋尖踢开几丛草根，“昨儿教的交叉犁法都就饭吃了？”

晏陌迟倚着门框削竹签，柴刀刮木头的“沙沙”声像挠在民气尖上。

晏陌迟抬脚碾住他衣摆，皂靴底沾着的红土簌簌而落：“巧巧爹的名讳，也是你配叫的？”

晏陌迟靴尖一勾，油纸包飞进灶膛。火苗“腾”地窜起，映得他眉骨暗影如刀刻：“余有粮分炊时偷改田亩数，真当县衙户房没存底？”

晏陌迟顺势握住她生茧的指尖，对着满屋人挑眉：“三叔家的麦子再不收，怕是要烂在地里了？”

“余丫头这架式，比县太爷巡田还威风。”赵孀妇磕着瓜子嘀咕，后腰被王婆子杵了一肘子。

日头西沉时，目睹余巧巧踩着田埂上的碎土疙瘩过来，十六个男人齐刷刷停了锄头。

康婶正叉腰站在地头榆树下，粗布围裙兜着炒蚕豆，瞧见她便呼喊：“店主来验工喽！”

晏陌迟憋笑憋得肩头微颤：“恰是。”

“明日我们佳耦帮您收麦。”余巧巧挣开晏陌迟的手，将批文细心叠进靛蓝粗布，“人为分文不取，只要……”她俄然转头，冲晏陌迟嫣然一笑，“相公方才说家里缺头骡子？”

话音未落，俄然两眼翻白，轰然栽倒在香案前。

晏陌迟漫不经心捻着麦穗，玄色短打裹着精瘦腰身：“巧巧说要当户主……”他俄然切近余巧巧耳畔，温热气味惊得她颈后绒毛立起，“我天然要当户主的相公。”

“你！”余巧巧耳背绯红地后退半步，却撞进他健壮的胸膛。

“那是……那是做给三叔他们看！”余巧巧慌乱中踩到他鞋，却反被揽住腰肢。

暮色将两人影子拉长在土墙上，走了一段路，余巧巧猛地甩开他的手：“戏演够了！”

晏陌迟俄然撑住井沿将她困在臂弯间，麦香混着汗味缭绕鼻尖：“今早谁帮我盖的被子？又是谁往我面碗里卧荷包蛋？”

晏陌迟俄然直起家，玄色衣摆扫过门槛青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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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片四溅中，他捡起块碎片在余多寿脸上比划：“县太爷最爱在犯人脸上刺'盗'字，三叔这褶子脸倒是好下笔。”

晏陌迟望着远处起伏的麦田轻笑：“明日割麦，记得给我备薄荷水。”

“欺人太过！”余多寿紫涨着脸扑向供桌，“我这就去祠堂请家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