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木头也会脸红[第2页/共2页]

余巧巧取出帕子给他拭血，白绢上刹时绽放红梅：“相公莫急，里正带着衙役该到村口了。”她转头冲面如土色的三人轻笑，“诸位叔伯是要去县衙喝秋茶，还是现在把欠租补上？”

她回身往自家地头走，绯红却从脖颈漫到衣领下。

余多寿手里的陶碗“当啷”摔成八瓣，酸菜汤溅到余二爷裤腿上。余大爷绿豆眼瞪得溜圆，烟油子滴在衣衿也浑然不觉：“你……你个外姓人……”

晏陌迟靴尖一勾，油纸包飞进灶膛。火苗“腾”地窜起，映得他眉骨暗影如刀刻：“余有粮分炊时偷改田亩数，真当县衙户房没存底？”

康婶正叉腰站在地头榆树下，粗布围裙兜着炒蚕豆，瞧见她便呼喊：“店主来验工喽！”

余二爷的怒骂与余大爷的惊叫炸作一团。晏陌迟却扯着余巧巧袖口往外走：“娘子，该给菜畦浇水了。”

翻开竟是三颗沾着泥土的野草莓，鲜红汁液染透粗麻：“今早在河滩摘的，甜得很。”

她退到井台边，辘轳绳在掌心勒出红痕，“买你进门是为挡桃花，莫要真当本身是我相公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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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尖忽地戳进竹节，“巧巧名下的地，够你们三家轮着流到北海喂王八。”

“那是……那是做给三叔他们看！”余巧巧慌乱中踩到他鞋，却反被揽住腰肢。

被点名的黑脸男人涨红了脖子：“俺……俺婆娘要生了。”

日头从他背后照出去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，正巧挡住余大爷颤抖的破布鞋：“余德旺，你爹叫余有粮，祖父余满仓。”

余二爷手里草绳绞成了麻花：“丫头电影嫁了人，田产就该归族里！”

日头西沉时，目睹余巧巧踩着田埂上的碎土疙瘩过来，十六个男人齐刷刷停了锄头。

“欺人太过！”余多寿紫涨着脸扑向供桌，“我这就去祠堂请家法！”

余二爷是个脾气燥的，当即吼怒：“反了！反了！余家祖坟要冒黑烟了！”

晏陌迟憋笑憋得肩头微颤：“恰是。”

余大爷烟袋锅子“吧嗒”掉进酸菜罐，溅起的汤水糊了余多寿一脸。

晏陌迟俄然直起家，玄色衣摆扫过门槛青苔。

余巧巧将县衙批文拍在供桌上：“明日卯时三刻，我便去衙门立女户。”

余多寿正偷摸往门外挪的肥硕身躯蓦地僵住：“你说甚？”

就在这时，土墙缝里漏进的风俄然停了，余大爷举着的烟袋锅子僵在半空。

“余丫头这架式，比县太爷巡田还威风。”赵孀妇磕着瓜子嘀咕，后腰被王婆子杵了一肘子。

余巧巧袖中地契“啪”地拍在炕桌，震得酸菜罐子晃了三晃：“县衙红戳还光鲜着呢，要请里正来念给诸位叔伯听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