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韩老板[第2页/共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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骡车拐过官道最后一道弯，遂川县的炊火气劈面而来。

“该收市了。“余巧巧甩开链子起家，荷包里的安然扣硌得掌心发疼。

官道向西蜿蜒如蛇，蹄铁叩在冻土上哒哒作响。遂川城楼隐在灰蒙蒙的天涯，西域商队的驼铃混着胡笳声随风飘来。余巧巧拢紧羊皮袄，掠过道旁拾柴的孩童——皴裂的小手攥着枯枝，眸子子却追着她的驴尾巴转。

余巧巧俄然立足。墙角歪着几株半人高的树苗，虬结的根茎裹着异色泥土。“这是？“

余巧巧咽下最后一口沙葱。沙葱脆响混着驼铃，让她想起桃源村晒场的动静。韩清越的银链子俄然缠上她的手腕：“彻夜有波斯幻戏。“

“带路。“余巧巧截断他油腻的尾音，“我要吃现宰的羔羊腿。“

驼铃叮当的商店里，余巧巧指尖在柜台上画了个圈：“二百棵。“她将褡裢里的银锭推畴昔三枚，“定金。“

城门口挤满挑担的农夫，活鸭在竹笼里扑棱翅膀，鱼估客木桶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青石板。余巧巧摸出梅大夫给的舆图，羊皮卷上朱砂标的中街像条赤蛇占有城心。

“客长住店？“裹着缠头的伴计迎上来，汉话带着古怪调子，“上房一日三十文，包热水。“

余巧巧避开劈面而来的麝香味：“韩老板的商队上月运来八十峰骆驼。“她取出绢帕掩鼻，“此中三十峰驮的是频婆果苗。“

余巧巧摸出荷包掂了掂，碎银撞出清脆响动：“我传闻遂川县有频婆果树。“

掌柜的神采倏变，山羊须抖得像风中枯草：“小娘子谈笑了，那奇怪物得去番邦商会。“

酒坊天窗漏下的夕照里，铁钎上的羊肉滋啦冒油。韩清越挥刀削下焦皮，羊油滴在馕饼上晕开金圈。余巧巧俄然按住他手腕：“且慢。“

余巧巧将驴缰绳抛畴昔：“要临街的。“她抬头望着商会旗幡上陌生的胡文，袖中手指渐渐蜷紧。频婆果树苗在行囊里沙沙作响，混着远处驼铃，竟似金戈铁马声。

檐下铜铃骤响，三个戴狼皮帽的胡商晃出去。掌柜的仓猝迎上去，胡靴将地上的松针碾出汁液。余巧巧瞥见他们腰间玄铁令牌，浮雕的频婆果纹样正与舆图印记重合。

韩清越的银链子僵在半空。他俄然回身抄起铜壶，滚烫的马奶酒浇进镶宝石的银碗：“端方就是端方。“酒气混着奶腥气漫过来，“不过。“他俄然靠近余巧巧耳畔，“若你肯与我共进晚餐——“

“客长打尖还是住店？“跑堂的甩着白汗巾迎上来。余巧巧抬头瞥见“云来堆栈“的金字招牌，檐角铜铃在风里晃出碎金：“要临街的上房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