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东家[第2页/共2页]

“锦澜姐怕我虐待你。“余巧巧咬了口煎蛋，蛋液混着焦香在舌尖化开，“她说你打小就。“

晏陌迟掸去袖口草屑，玄色衣摆扫过青石阶：“西北军上月刚清过官道。“他指尖在《三字经》封皮上敲了敲，“店主这趟走得比羊群还安稳。“

骡车轱轳碾过冻土时，晏陌迟抱着暖手炉立在门廊下。元宝攥着描红本探头探脑：“巧巧姐，西域人当真生吃小孩？“

晏陌迟拨弄着炭火，火星子溅上衣摆：“余掌柜怕是醉胡涂了。“

余巧巧抬头饮尽杯中残酒，瓷盏往雪地里一掷：“这些日子你躲我何为？“

“小女子无觉得报。“她俄然翻身压住晏陌迟的衣摆，鎏银梅花簪“当啷“掉在脚踏上，“唯有。“

布包滚进掌心，暴露半枚汉白玉安然扣。余巧巧指尖发颤：“你在西北埋的暗桩。“

晨雾未散，晏陌迟牵驴送她出村。元宝抱着书袋候在岔道口，见他们来，兔子似的蹦进薄雾里。驴铃叮当声中，晏陌迟俄然开口：“胡商厚利轻义。“

“我又不是。“余巧巧说到半截噎住了。车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铜制暖炉，炭火隔着镂空斑纹透出暖意。

余巧巧往灶膛添了把柴。火苗窜上来，映得她鼻尖发亮：“该伸谢的是我。“她盯着噼啪作响的柴火，“断肢毁容的招数，换我也一定狠得下心。“

“喏！“余巧巧把鼓囊囊的馒头拍在案板上，“第一口必须咬到蛋，这是端方。“

晏陌迟就着咸菜咬下去，俄然道：“麻县令那事，贺家兄妹跟你透底了？“他嚼得很慢，像在品甚么珍羞，“毁尸灭迹的体例，吓着你了？“

话音未落，余巧巧俄然栽进他怀里。酒气混着婢女劈面而来，冻红的鼻尖蹭过他襟前盘扣。晏陌迟接住滑落的狐裘，叹着气将人打横抱起：“三杯黄汤下肚就找不着北。“

“婶子！“余巧巧把门栓拍得啪啪响，“早食送屋里就行！“

余巧巧将褡裢搭在驴背上，手指顺着麻绳结又捋一遍：“最迟不过三五日就回。“她回身拍拍康婶手背，“地窖里腌菜坛子别急着开，等我返来炒辣子。“

“不过就是买几棵果树苗罢了！“余巧巧把安然扣塞进贴身荷包，耳背发烫。驴子恰在此时打了个响鼻，她趁机挥鞭：“走了哈！“

这话像根鱼刺卡在余巧巧喉头。她回身翻出两个冷馒头，铁网架砸得哐当响。腌雪里蕻混着煮黄豆在铁锅里蹦跳，煎蛋糊了边也不管，一股脑塞进掰开的馍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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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胡说就罚你抄《千字文》。“余巧巧将七个羊皮水囊拴在车架间。康婶连夜缝在布包夹层的银票硌着胸口，里头还塞着艾草团——说是能防胡人下蛊。